“那这么说,那个明公子就是杀人凶手?”阅筱问:“你们为什么不报官啊?”
云娘摇摇头:“明公子不是,他一直都在东湖那里等着我家姑娘一起离开这,他一直都在船上,等了整整一夜,等到我们找到他时天都要亮了,他和我们一样第二天才知道姑娘……被杀了……”
“他们约好私奔?”阅筱好惊讶,很是钦佩这位周家小姐,为了心爱的人能抛弃一切。
“明公子之前要我送的信里写了要我家姑娘在大婚前夜与他在东湖畔远走高飞,因为这封信,我家小姐才会假装回心转意出嫁。我们当时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她居然会私奔,连我也没有,我一直以为那封信是明公子与姑娘的断绝信,姑娘心灰意冷才会如此。”云娘的眼泪掉了下来:“我要是早知道,我一定会把姑娘亲自送到明公子手上,这样姑娘就不会遭遇不测,可惜我一直被夫人忌讳,不准我靠近小姐。”
阅筱心里也很是伤心,真心相爱的两个人,面对这么多的磨难,眼看着就要在一起了,就要远走高飞了,没有想到居然会天人两隔。
“唉……”她叹了一口气,表情和很是惋惜。
迟未寒在她身后看着她,觉得她这多愁善感的模样比平日温柔了许多。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是凶手?”迟未寒问。
云娘擦了擦眼泪:“当晚我们就发现小姐不见了,老人夫人顾及颜面不敢大肆寻找,于是就派了几个亲信偷偷的去找,找了几个时辰没有找到,于是就悄悄去了明家,抓住了明公子的心腹盘问,知道他在东湖,于是我们就赶了过去,当时天快亮了,又下着大雨,明公子就站在船头傻傻的淋着雨等着我家姑娘,淋着雨等了一夜,船上的船夫可以作证,他一直没有离开船半步,老爷派人毒打了明公子一顿,打得他嘴里都吐出血来才罢休。”
“为什么这件事没有记录在案卷?”阅筱问。
“因为颜面。”迟未寒冷言道:“人都死了,名节自然就变得更重要。”
“的确如此,老爷夫人怕这件事说出去便给我们每个知情的人签了死契,这件事不能吐露出去半分,否则活活把我们打死,所以案卷上没有,坊间也不知道,定亲的人家也不知晓这件事。不过……后面官府来了一个大人,我悄悄与他说了,他后来找过明公子,再后来边没有音讯了。”
“那个人是谁?”迟未寒警觉的问:“可是一位身穿紫色官服配着金鱼袋的大人?身材矮胖,略黑?”
“是!正是他,他应该是个大人物,所以我才会找机会告诉他这件事,谁知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阅筱回过头,见迟未寒陷入沉思,推了他一把:“那个人是谁?”
“原大理寺卿童大人。”迟未寒缓缓道,他眼光闪烁,似乎在想着什么很重要的事。
“你可以与我们再去一次你家小姐遇害的地方吗?”迟未寒忽然说。
云娘马上起身:“可以,不论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抓住凶手。”
三个人一起来到东湖边,十五年过去这里发生了许多变化,但湖边终年繁茂的芦苇却一直没有变,云娘眼神伤痛指着河岸边:“小姐就是躺在那里。”
迟未寒与阅筱看到了那河堤边一人高芦苇在风中摇动。
“当时也有芦苇吗?”迟未寒问。
“是,和这时候差不多,芦苇也有一人高,是因为她的一袭红衣才让人发现,否则还不知道要找几天。”云娘眼泪又流了下来:“其实那天我们还路过了这里,只是风大雨大,芦苇又高,我们都没有注意。”
迟未寒站在一旁,仔细看着河道,不远处便是一个老旧的小码头,似乎废弃了很久。
“明公子的船当时是在那吗?”迟未寒指着码头。
“是是,就在那。”云娘点点头。
阅筱也看过去,周家小姐遇害到地方与明公子的船不过五十米左右,如果周家小姐走快一点两三分钟便可以与明公子汇合。
“只差一点点了。”阅筱的心像灌满了石子:“只差一点点……”
真正的遗憾才是如此……
“这么近为什么明公子没有看到周小姐呢?”阅筱问。
“你去码头便知道了。”
三个人走到码头,阅筱才发现明公子根本看不到周小姐,因为那儿是一个拐角,小路旁是一座突出的岩壁,另一边是高大的芦苇从,使那个地方成为了一个视线的视角。
“明公子现在在哪?”迟未寒问。
云娘摇摇头:“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小姐出殡,他伤还没有好全便拄着拐杖穿着白衣跟在送殡的队伍后,老爷派人轰了好几次也轰不走,下葬之时他哭得差点晕厥过去,倒是定亲的那家出事后的第二天就把聘礼要回去了,老爷后来也说,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嫁给明公子。就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过明公子了。”
“门第观念包办婚姻果真害死人。”阅筱长叹一声。
马车之上,阅筱托着腮始终没有说话,迟未寒看着她郁郁寡欢的模样道:“怎么?”
“没怎么,只是觉得很是惋惜,如果她再多走几步或者明公子来周府门前接她又或者她喊人陪同前去码头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阅筱有些低落:“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
“那个凶手是一直尾随寻找时机,明公子明知周府不喜欢他自然夜不会去周府等她,周小姐私奔如此大事自然也不会让人陪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