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筱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蚂蚁啃噬,那种细密的疼痛让她无法迈开步子,她靠着大树慢慢的蹲了下去。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忽然有人在黑夜里低声的唱着童谣,那声音在暗黑里如同鬼魅,辨不出男女,声音低沉而阴冷。
阅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连呻吟也被她压抑在喉间,她睁大眼睛在黑暗里搜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那儿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有不知是人是鬼可怕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着。
她身体的疼痛越来越烈,在这冬日的夜里她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就连衣背上早已经湿透。
那似唱非唱声音还漂浮在空中,反反复复就那么两句,忽然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心一阵狂跳,害怕的捂住自己的嘴,草丛里走出来一个身影,那身影很模糊,看上去像是一个佝偻的老人,只是~~~
这个人居然没有头!!
就像是一个佝偻着的无头的老人在黑暗中走着,阅筱害怕得心跳快要停止,身体的疼痛更甚,那身影似乎没有发现她,慢慢的越来越远,而精力耗尽的她昏了过去。
迟未寒在林间奔跑着,明知道她不会武功却忍不住抬起头在树上找着,这样阴冷的夜她一个人会在哪里?
她说过自己不怕鬼不怕神,就怕变态,她也不敢一个人停留在黑暗中,那现在的她在哪里?
“如雁!”他喊着,因为着急他都没有意思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青墨也四下搜寻着,他不喜欢沉如雁,因为她是豫王的人,尽管他该不清楚豫王与大人有什么过节但至少在很多事情上立场是不一样的,而且他也不喜欢豫王,嚣张跋扈还有些心机。
但现在他也有些着急,他的着急更多的是因为碧玉,碧玉也是豫王的人,私下里他也查过碧玉,她是武将之后,因为金山一仗后被先帝流放,但朝廷里的人都知道石齐山是个忠心耿直的人,金山战役时除了他其他人全军覆没,而这时又有人上奏他与西夏私下勾结,先皇勃然大怒才会下了圣旨让石家流放古蔺塔。
对于石齐山,在青墨心中是从不会相信他会与西夏勾结,在他心目中石齐山是战功赫赫的大英雄,怎会叛变?但还好先皇网开一面并没有株连九族保了他们身家性命。
对于碧玉他更多的是怜悯,全然不会讨厌。
迟未寒每棵树每棵树的搜寻着,荆棘划破了他的手也没有任何感觉,他现在只担心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她跑不快又无缚鸡之力,胆子也不算大,若是遇见狼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他心里似火再烧,如油在煎熬。
百?墨在月光下搜寻着,他观察着地上的痕迹,分明是有人从草丛中穿过,他比迟未寒冷静,他知道他所认识的阅筱绝不会坐以待毙让自己陷入绝境,他沿着痕迹走着,果真,在白色的月光之下,他发现了已经昏迷的阅筱。
“阅儿!”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唤着,她的脸像冰一样冷但手心却似火一样的热。
她从怀里拿出药丸,这是他来这里时问花落梦特意要的,他担心碧玉不太细心又担心要带得不够,因为知道她在这里,他千方百计的让豫王妃提出来青山寺上香,就是为了这次偶遇。
她从蔚都之后,不肯看他一眼不肯与他多说一句,这让他的心备受煎熬,他想见她,为的就是她的一句话,哪怕是骂他他也愿意。
他把药丸放进她的嘴里,片刻,她的呼吸就均匀起来,脸上也变得温热。
他紧紧的抱着她,用披风裹着她,用他的体温温暖着她,月光之下的她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成了灰白之色,她紧闭着双眼,那眉间有一丝痛楚,这痛楚深深的扎了他的心,他静静的看着她直到露水降了下来。
过了片刻,他抱起她往回走,此时天色有些微亮,沉睡的鸟儿也发出了第一声鸣叫,他抱着阅筱借着微光往前走。迟未寒精疲力尽的穿过小路与他打了个照面,看见豫王怀里的阅筱,他的眼里发出了光亮,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他走上前把阅筱抱了过来,眼神冰冷的看着豫王:“我从不知豫王竟对别人的女人感兴趣。”
豫王冷笑:“既然知道是自己的女人就应该爱惜才对,沉如雁也算是百家的人,身上流着百家的血,本王已经救过她两次,恐怕她会对本王终身感激,迟大人,有时候感激多了就会变成一种执念。”
迟未寒低头看着怀里的阅筱,她似乎睡得很不沉稳,额上冒着汗,他不想与豫王过多纠缠,忙抱着她匆匆赶回了青山寺。
刚到青山寺门口就见寺门前火把通明,十几个人正神色慌张的从庙前拾级而下,也像是在找人。
他顾不上其他人,把阅筱抱了进去,只见碧玉迎了上来见阅筱昏迷不醒几乎要哭了出来。
“她浑身都湿透了,快放热水。”迟未寒冷声吩咐。
豫王妃看着阅筱,又看向门外:“迟大人,我家王爷呢?”
迟未寒并未理她,径直而去。
豫王妃看着迟未寒的背影,心里的嫉妒又甚一份,她不是一个善妒的人,豫王是天下最让女子仰慕的男人,她伴随豫王多年,妻妾已张罗了两房,可是她第一次见到惊慌失措的豫王,在她的心里豫王从不会为某个女人着急慌张。
可是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