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你倒是一点未变。”
宋真看着那和尚清秀温润的长相,往日的一幕幕像流水一般涌入。
百叶却皱了眉头,“你知道的,贫僧从来不喜这幅样子。”
宋真苦笑,旁人求也求不得的永寿长安,在百叶眼中却跟磨难一般。他确实为此受了不少的苦楚。
“那些人都变了,也只剩你了。就当是让我存个念想,你这般……也是挺好。”
百叶看向女子,除了那双眼睛,其他几乎面目全非。与往昔贵气非凡相比,这幅容颜倒是完全的另一个方向,明媚但不张扬。
“既然能重来一次,你可要好好活着,万事小心。”别辜负了那个人。
最后一句百叶藏在心里,他知道,若不是意外,两人万般没有交集。
如今这般,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看到宋真的这双腿,想着南边传来的消息,百叶问道,“你这腿要是再不治,今后可能真的要行动受阻,局限于方寸之间。”
宋真何尝不知,但是苏起这人一旦藏起来,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找到他。
南派神医一脉,医武双修,还擅长用毒,纵使千军万马,怕也难以抓到他。
“贫僧这儿倒是有一法子,可以克制住腿部的伤势,就是疼了些,若是效果极佳,倒是能等到你找到苏神医。”
宋真露出白牙,“如今都无感无觉,怕是疼都不知道。”
“方子给你,你还是想好了再试。这一汤药泡下去,四五个时辰不能动弹,若是意外打断,反而会加重伤情,你且要谨记此点。”
宋真点头,能抑制住双腿的情况,她已经很是意外。她知道百叶并不擅长医术,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得到的法子。
“今日过来,还有件事相求你帮忙。”
百叶看向轮椅上坐着的女子,发现她确实是变了不少。要是以前的她,哪里会说一句“求”字。
想到此,百叶未免有些伤怀。“你又何必这般,只要你说,贫僧又何尝会拒绝。”
“只是觉得这般倒是麻烦,毕竟,如今的我要做的事,动则粉身碎骨,愿不愿意,总是要问上一问。”
宋真的眼中光暗淡,缠绕着黑雾,恍如从地狱归来的罗刹,指尖渗着血。
“贫僧从来便是孑然一身,何来牵挂。若能助你,倒是硬了因果。”
宋真叹了一口气,原本是打算说服于他,没想到百叶直接答应。这般,宋真心中便更不好受,“前世的恩果皆以消散,步入轮回,百叶你不必为了这个帮我。”
那温和的脸上是与世无争,本就不该牵扯到这里面来。
宋真有些后悔,她的一个人孤单的复仇,承担起所有便好,百叶——方外之人,自是站在方寸之外最好。
“韩宇。”宋真想叫韩宇进来,不愿和百叶在谈下去,更不愿在看见那张纯白如纸的脸。
所有人她都可以利用,但是百叶不行,她做不到。
自己转过轮椅,刚退了几步,便被身后的人遏制住。
“宋真——如今的名字,但是朴实无华。避开已然晚了,今日二月二,不少的官家夫人都知道。咱们是一条船的人了,公主,可以随意驱遣贫僧。”
宋真闭眼,“百叶,对不起。”
“公主当知道贫僧所想,俗世贫僧并无所求,只愿公主得偿心愿,这一世安好顺遂。”
韩宇看着半天没有言语的姑娘,小声同旁边的清风嘀咕,“莫不是那老和尚说了什么重话,不愿意治咱们姑娘。”
清风皱眉。
韩宇却在一旁挤眉弄眼,“你瞧嘛,都看了半天树了,姑娘定然是被伤了心。”
清风瞪了韩宇一眼,“不会说话,便少说话,哪里有你这么说姑娘的。”
“韩某这不是担心姑娘嘛,清风小兄弟别生气。”
清风心中当然也担心,“姑娘说的那个神医,你到底有没有线索?”
一提到这个韩宇整个脑袋都大了几分,“也不知道那姓苏的神医是不是会分身之术,这传言说什么都有。”
清风皱眉,韩宇靠过去,小声道,“当初京华之变之后,苏神医便没了踪影,有人说他去了塞外,也有人说他去了南边,更有人说他什么恋慕公主,追随公主而去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清风脸色极其难看,抬头审视地看着韩宇,“你莫是去打听了些是非八卦?怎么一点真切的消息都没有,姑娘的腿可经不起这么折腾的耗着。”
“这韩某也知道呀,只是这苏神医真的踪迹全无,就跟人家蒸发一般,倒是有条线索便是江南道郑氏那边有些异动,说是要找这位神医。”
“江南道的郑氏?莫非是留侯一脉?”清风眉毛一挑,见韩宇点头,嘴角一扯,“你可知道这留侯是谁吗?”
韩宇摇头,“不就是一侯爷吗?难道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清风擦了擦鼻梁,附耳小声同韩宇道,“郑大人便是留侯的子嗣。”
韩宇捂住嘴巴,指指远处背着他们坐在轮椅上的宋真,手足无措,“这这这……夫人知道吗?”
清风摇摇头,“不知道,你可别乱说!”
韩宇点头,然后特别八卦地看向清风,“留侯怎么说也是侯爷,咱们要不就一起合作,说不定能更早找到苏神医!”
清风摇摇头,“你是不没见,咱们姑娘对待郑大人那副冷待的样子,俨然是不愿意,咱们麻烦郑大人,可不久欠下人情,这让姑娘如何自处?”
“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