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啼声起,天边鱼肚泛白。南羌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到天亮。
自打潜入密谍司以后,南羌就开始睡眠极浅,每到夜里脑子里就像神仙打架,头皮炸的发毛。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南羌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起床,拿起桌面上的水漱口,穿好衣裳竖起头发动作行云流畅,一气呵成。
南羌推开门,院子就响起一阵阵催魂似的敲门声。
南羌摸了一把脸:“来了来了,大清早的敲什么敲……”
南羌一打开门,一位身材窈窕身影映入眼帘,女子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甜。
这种香味很是好闻,也很熟悉。
南羌挑着眉,僵持片刻:“公主?”
赵映月推开碍眼的南羌,身后的嬷嬷搀扶着赵映月,另外丫鬟迅速在地上铺着红毯子。
“小路子呢。”赵映月突然停了下来倨傲凝着南羌。
南羌双手翘在胸前:“臭道士!有人找你。”
南羌打了一个哈欠,退了两步回来看着赵映月。
“公主你这样招摇过市,不怕引人注目?况且现在宫里的规矩都这么松,堂堂未出嫁的公主能擅自出宫了。”
南羌这话惹得赵映月身边嬷嬷不快,南羌朝着老嬷嬷翻了一个白眼。
一副这是我家,你不喜欢你可以出去呆着的孤傲。
赵映月在院子里等了半响,怀清房里安静的不出一丝动静。
南羌拧着眉,推开他的房门,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门外传来怀清吱吱呀呀声响,怀清被两个侍卫活生生架着进了院子。
“公主,我们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从窗里爬了出来。”
南羌瞟了一眼怀清,又是同情又是可怜。
在自己家里还要弄的逃命似的,还要被人抓贼一样抓了回来。
白芷起来看看院子这么热闹,笑呵呵的转身道:“有贵客?小的这就去沏一壶茶来。”
“瞎了眼,这哪是贵客,分明就是扫把星。”南羌细声低喃,不虞快步踏进屋里。
赵映月看着怀清,一身宽松衣袍,露出结实胸膛,青丝半挽,额前两根青丝散落。
一双丹凤眼,鼻梁高挺,脸颊硬朗,薄唇微红。
赵映月目光落到怀清胸膛前:“你爬窗,是在躲本宫。”
赵映月语气平实,一副病娇用让怀清浑身不自在。
“公主有所不知,贫道有夜游症。”
“本宫确实不知,毕竟你之前在宫里也没有发作过。”
须臾赵映月抬起头:“这夜游症,要紧吗?”
怀清愣了一会,南羌搬着一张凳子,手里拿着一件衣袍风风火火走了出来。
南羌将衣袍扔给怀清,凳子用力一方,撩开心底,跨步一坐,托着手看着赵映月。
赵映月丝毫不理会南羌,看着怀清抓着南羌扔下来的薄纱。
“你冷?”
怀清摸了摸额头细汗,嘴里道:“冷,当然冷。”
怀清穿上薄纱,扳直身子:“不知道公主来找贫道,是算姻缘还是驱邪?”
“你这臭道士胡说什么,公主算什么姻缘。公主的姻缘向来都是陛下或是太后做主的。”
怀清听南羌这话,心里发毛。这赵映月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南羌这是在老虎身上拔胡子。
赵映月面色果然冷了下来:“本宫与小路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
“小路子?玄慎,玄冥,玄虚……他该不会连他的道号都懒得跟公主顺便瞎扯一个吧?”
南羌翘着二郎腿,挡回怀清那伸过来的手。
“他道号是什么,本宫不在意。小路子是本宫给他起的,本宫叫着舒服,你管不着。”
赵映月最后那几个字又轻又柔,拖长带着傲慢尾音。
怀清拉起南羌,将人推了出去:“你不是约了教坊司阮小娘子吗,我看这时辰也不早了赶紧去吧。”
怀清推南羌出门,迅速关了门,下了闸。
怀清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凉亭里赵映月,也是头疼的紧。
“上回你跟本宫说书生和狐妖的事,本宫查遍所有书籍都没有看到相关故事,你是在哪听来的。”
赵映月为这本书,可谓寝食难安。
怀清卷了卷衣袖:“胡……”
“先前游走江湖时,听一位姓胡的老先生说,应该也是他自己瞎扯的,公主不必太过执意。”
赵映月眉头略略舒展:“那落霞仙子与凡人将军的事呢。”
“也是胡先生那听来的,估计也是他自己瞎扯的。”
赵映月狐疑:“这胡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肚子里怎么能想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男女情爱的故事。”
怀清语塞,这些确实是有些他从半途中听来的,虽然也是添油加醋了不少。
“那位姓胡的老先生,我见他时他已经是花甲之年,新视野是年轻时听的多,这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赵映月沉吟不说话,怀清做的屁股腚直痒痒。
赵映月打量四周:“本宫看这院子破旧不堪,要不本宫让人替你在寻一处院子,让你一个人,也好清净清净,免得旁人聒噪打扰了你清修。”
怀清紧忙罢手:“公主不必了,这地就是贫道用尽心思千挑万选选出来的风水宝地。
公主你看,这里虽是有些破旧,可你看看,这左边,户部侍郎赵大人的府邸。
这右边,汾西侯府,往北是十里长街,往东,旭日初升。
这地方来是顺风顺水,八方仙人照顾的难得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