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过河一两银子还不够,未免太过贪心了。”
船夫摘下草帽,用手指头敲了敲船木板。
“一两银子只够过半江,需要到对岸至少得三两银子。公子是过还是不过?”
白芷叉着腰:“不过不过!赶紧把我们送回去。像你这种不就是明摆明着抢吗?赚这些昧良心的黑心钱,举头三尺有神明,也不怕遭报应。”
船夫面色变了,变坐船头,一手按着一边将船摇晃起来。
白芷险些站着不稳掉进河里,南羌坐在船尾,稳如磐石一动不动。
“你要是想往回走也行,也是要给三两银子。两位客官要是水性好可以游回去,我看这位公子衣着打扮就不像是差几两银子的人。”
南羌冷笑:“只怕本公子这几两银子你有命赚也没钱花。”
船夫听后,反而轻蔑笑了笑:“公子这么大的口气,是外地人吧?”
船夫继续用手按了船身,船底扑腾着水花。
“将人赶到河中央来宰,真是好手段。”
船夫继续道:“头一次到淮河,不知道这过河里面的规矩。河里河外,这十里八乡能在这靠过船吃一口饭的自然也是有些本事。我也奉劝你一句,你一个外地的富家子弟出门在外能花钱买平安的,还是花着银子比较划算。”
南羌伸脚踢了一下白芷:“把银子给他。”
白芷拿出三两银子,船夫旋即改口:“刚刚是三两银子的价钱,如今是五两银子了。”
白芷气得握紧手指:“刚刚才三两怎么的又五两银子了?!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
船夫得意扬长声音:“刚刚我说三两公子还不是没答应吗?五两银子公子要是还不答应等会儿就别怪我开口要十两银子!”
白芷看了一眼南羌,南羌眼皮都没抬一下:“给他五两,出门在外总得要花钱买个教训。”
船夫乐呵接过五两银子,拿起船伐撑起了船。
白芷气鼓鼓,她家小姐在南淮的时候是老虎,出了南淮怎么变成了任人搓圆揉扁的猫。
到了对岸,船夫堆着笑:“两位公子走好咧。”
南羌向前走了几步,忽而回头问船夫:“你这船值几两银子?”
船夫愣了愣:“八两。”
南羌掏出长鞭,一扬鞭将船夫手中竹竿夺了过来。
一竹竿把船夫的腿给敲断了,船夫疼的龇牙咧目,南羌又一竹竿打在船夫后背。
船夫一头栽进泥沙里,南羌看了一眼四周。
一旁旁七尺高的壮汉撸起袖子,四周的船夫纷纷抄起竹竿。
白芷吓得躲在南羌身后:“公子,有话好好说。这三大五出的我们寡不敌众,是要吃亏的。”
南羌一脚踹开白芷,白芷麻溜的跑开几丈远。
南羌拿起竹竿,一棍一个,这些个船夫练过一些夹子身子又结实。几棍下去,依旧没有丝毫退却神色。
南羌扔掉竹竿,抽出长鞭,手里握紧长鞭:“今天就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小爷我的厉害。”
南羌一跃而起,长鞭一挥,几个挨近的壮汉吃了鞭子,黝黑的脸上破了口子,殷红鲜血喷涌而出。
船夫见打不过,点起烟火,对岸的船夫见状,纷纷划船过来。
东升日出,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白芷看着河面上一排排船划过来,心中发怂。
“公子别打了!”
南羌一脚踢倒一壮汉,呸了一声:“就算再来十几二十,小爷一样将他打趴,让他们爬都爬不起来!”
白芷蹲在地上,用手指在湿软沙地上画圈,一手托着下巴,嘴里数着数。
河滩上几只毛发白的鸭子领着一群毛茸茸的小黄鸭八字脚的嘎嘎嘎嘎往河里去。
河滩上靠着二十余只小船,船上都挂着一块不起眼的小白布。
白芷托腮看着围着南羌的人越来越少,躺在地上打滚的越来越多。
思量着,这些个船夫之间的勾当,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不出江湖,哪知道江湖的险恶,刚出南淮就碰上这样的事,江湖给白芷的印象不大好。
白芷目光聊赖的开始打量哪处的出路。
白芷见最后一个倒下,嘴里数到三十。白芷舔了舔嘴角,这些个也是有些身手的,能跟她家小姐耗上这些时辰。
南羌手里拿了一袋银子,在手中掂量掂量。
白芷紧忙上前,给南羌捋了捋发丝:“公子头发都乱了!”
白芷又递过帕子:“公子出汗了都!”
南羌拿过帕子,胡乱抹了一同,将帕子扔给白芷,语气嫌弃:“你看你,娘们唧唧。”
白芷看着南羌一袋银子:“公子赢了多少银两?”
“十五两。”
“公子,请一辆马车吧,走路去京都,那要走到猴年马月?”
“小爷是坐马车的人?”
“那买一只驴如何。哎呀……小姐,奴婢的腿都要走断了……”
入了汴城,南羌逛了汴城最有名的青楼,喝了汴城最有名的琼花酿,一夜间南羌躺在青楼花魁温柔乡,一壶美酒,一曲相思乐,恍惚间觉得人间风花雪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