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刚进神婆庙那两年风调雨顺,并没闹水灾,他才能活到今日。
“道长刚刚说起的命数,他是什么命数要被抓去献祭河神??”
司佰神色凝重看着怀清,怀清抒了一口气,吊儿郎当戏谑道:“什么命数,倒霉的命数呗。”
白芷略有所思,确实碰见这小不点,她们一路逃窜,没碰见过好事。
雨停放晴,日照在草丛里,腐烂味更浓,呼吸一口都觉得烦闷窒息。
南羌坐在马车里刚走没几里路,马车停了下来,怀清拿着赶马车的棍子撩开车帘。
“道长是渴了还是饿了?”白芷机灵的在身后找出水和干粮。
怀清用木棍指着司佰:“昨晚你那姐姐不是说你认得路吗?”
司佰抬起眼,闷哼不言,许久才不慌不急说道:“那是骗你的,她只是想让你们带我出来。”
怀清得手抖了抖,南羌撩开车帘探出脑袋。怀清对着南羌碎碎念:“我就说,他一个连酆州城都没出过的小屁孩怎么会认得路。”
南羌挪开怀清那发抖的棍子:“行了,你一个年方几何的臭道士,还跟一个孩童计较。你昨晚不也说东北方向即是生门吗,那就往东北方向走。”
“东北方向是京都,要去京都那往东北方向走指定是没错,可眼前我们是分不着北,怎么出这破林子,天黑了,就等着给这山坳里的豺狼虎豹填腹吧。”
南羌伸手敲发怀清:“你一个道士,哪来这么多叽叽歪歪的话。像老娘们一样,烦死了。”
南羌指着一条路:“小爷行走江湖多年,有的是经验,就往这走。”
马车里头的白芷旋即坐不住了,她家小姐算个狗屁行走江湖多年。
这刚出江湖处处不顺,吃的亏比吃的饭还要多,这节骨眼还搭上自己的小命来逞英雄,她可是不愿意。
“得嘞。”怀清像是得到方向一样,掉了头,往南羌指着的方向背道而驰。
白芷见状,松了一口气。司佰在一旁看的不动声色,心里理不清里头的缘由。
南羌坐在马车外头一句跟怀清拌嘴,白芷与司佰在马车里,白芷早就困倦得打起瞌睡,这一双腿罗来挪去就是挪不得一个舒服的睡姿。
在山坳里走了一天一夜,出了山坳路过一小镇,找了一农户歇息一晚,补充粮食,休整第二日再启程。
司佰这一句沉默寡言,出了南羌问以外会回应一句两句,就是一副冰山脸。
白芷这一路充当丫鬟小厮狗腿子,忙上忙下,忙里忙外,一到马车里头就呼呼大睡。
夜里,南羌坐在河堤边上,怀清一手拿着一鸡腿走来,将手中鸡腿塞给南羌。
夜里星河璀璨,萤火虫漫山遍野,河边清风微凉,卷着阵阵花草香,虫鸣蛙叫,微微昂着脸,就能感受到乡土山坳应有宁静惬意。
南羌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怀清,霜白月色下的怀清,南羌对上那双眼。
怀清啧了一声,塞进南羌嘴里:“这鸡不是偷来的是我花了银子买来的。”
南羌接过鸡腿咬了一口,她都吃过这么多只偷来的鸡了,管他是偷来的还是买来的,塞进嘴里的不吃白不吃。
怀清撩起道袍,坐在南羌隔壁,最后吃得只剩鸡骨头,还舔了舔手指。
南羌则是用手腕擦了擦嘴,怀清鄙夷看了一眼:“平日里常天说自己大老爷们当老爷,说别人娘们似的,自己这吃穿讲究还不是跟娘们一样。”
南羌用力在怀清背后一拍,怀清咳了几下,呛得眼红。
怀清咳过以后,一手搭在南羌肩膀上,南羌不以为意,递给怀清一块粗布。
“不就说你几句,你至于这样么财害命吗!”怀清推打南羌。
南羌嘶一声,怀清收了手,清了清嗓音:“看在你伤势未好,贫道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回饶了你。”
南羌拿起一块石子砸向水里,平静的水面咕咚一声,底下的鱼儿四处逃窜,水面荡开涟漪阵阵。
“这几日你对司佰还挺用心的。”
南羌手里拿着的石子握紧了一些:“她阿姐临死前将他托付给我,我自然要照顾好他。”
怀清嗤笑:“你与他缘浅,到了京都,他自然会有他的造化。”
南羌侧过头看着怀清,那眼神盯得怀清发毛。
怀清咽了咽口水,正说些什么,南羌抒了口气:“我也本来是想带他到京都安顿以后,就此别过,也没打算要照顾他一辈子,想不到你这臭道士还有两把刷子,连这也算得到。”
怀清得意一笑,扬了扬声调,拍着胸脯嚷道:“贫道师从高人,身上本事多的是。可不像那这个江湖骗子,身上没半点本事,全是一嘴皮子功夫,和招摇撞骗的手段。”
南羌鄙夷的看着怀清,不屑的别过头去。
这招摇撞骗嘴皮子功夫厉害的本事,他怀清敢认第一怕是也没有人敢认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