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睁圆了眼睛,似乎对崔涉的问题讶异了好久。
“我……没想过。”
的确没想过,她来找崔涉,不过是想知道他现下的安危,别的是没想过。
“你……”崔涉一个字到嘴边又顿住,缓和了语气但仍旧一副冷淡样子,“鲁莽。”
说完他便侧过脸去,山龄显得有些看不透这二人之间的事,青水犹豫了一阵还是小声问道:“天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所听的,就是发生的。”
她看出来崔涉并不想与她解释昨夜的事,也就识趣闭了嘴,静默了一阵后崔涉撇过脸来道:“还不走?”
方才醒转的青水抑住心底那些难堪僵硬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还专门对崔涉说,若是有事可到朝夕门寻她。
可她的确又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但你……”青水仍旧想知道崔涉的打算,只是对方并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他栖身的地方是个山洞,等青水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崔涉望着已没了人的洞口总算舒了口气,而后松开自己紧抿的嘴唇,往里走了一些皱着眉坐了下来。
而青水失落地走到山洞外,也不知往外头走了多少步,看着眼前的景色叹了口气,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的脑中出现了强烈的念头。
她得回去。
这方看来,崔涉的脸色比起从前还是有些苍白,他将腰带解开后轻轻将自己右边的衣裳脱下,露出的臂膀上白布条缠住的地方又渗出了不少血来。
他揭开起初包扎的地方,又用方才采的草药敷在上头,山龄见他不方便也帮衬着。
“上神啊,我瞧那女仙也不像是要害您的样子,您方才怎么说话那么恼人啊,你看,都把人吓走了。”山龄小心翼翼将捣碎的草药敷在崔涉的伤口上。
这药他自己也敷过,与破损的肌肤一接触便会剧烈疼痛,只是崔涉面不改色,竟让他一时都怀疑拿错了药。
“跟一个正在被天界通缉的人有交集,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崔涉看着山龄一圈圈将伤口重新包起来,原本剧烈的疼痛也缓和起来,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许多。
“您这倒是十分关心人家啊。”山龄也不禁揶揄道。
“也没多久不见,你也有了乱说话的习惯。”崔涉抬眼看了看山龄,对方则是一笑。
“那这样说来,不止我一个人这样想了?”山龄仍旧开着玩笑。
能在他面前说这话的没多少人,山龄算一个,不过此前在天宫也好,还是朝夕门那些人的眼神,他又不是傻子,不会看不懂他们的偶尔落在他二人身上的探究。
见崔涉半晌不语,山龄也只是笑着:“您且在这儿好好养伤,这一带若是有什么异象我便替您拦着。”
“不用了,”看着包扎好的手臂崔涉略微伸展,没什么太大的妨碍便舒了口气,“我不在此地多留,还有事要办。”
这话山龄听了后便皱起眉来:“您现在可是被天界通缉,人界鬼界自然不必说,也得跟着抓捕您。那魔界妖界要是得了消息,一个个不都得往您身上看,巴不得多弄些好处啊?您现在出去,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谁是虎?”这话崔涉就不高兴了。
山龄适时闭了嘴,而后还是放心不下接着道:“我也不是说您打不过他们,只是这六界都在追着您,您这终究只有一个人,还受着伤,万一出点儿事儿,我怎么担待得起?”
“你又不是天界的人,谁能奈何得了你。”崔涉道。
“是,只是您在这儿的事情,方才那女仙是知道了吧。那您的那几位挚友,但凡知道我这地方的,不就都知道我曾与您见过面,我要是没把您看好,他们之后不得找我撒气啊。”山龄还是苦口婆心道。正欲再留下些眼泪,却被崔涉一个瞪眼给吓得憋了回去。
“这招数还想用在我身上?”崔涉的眼神显出不善。
山龄的体质特殊,他的眼泪便是这世间最强劲的mí_yào,别说是喝一点,就是沾染一点也得立刻晕过去。
这看上去倒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大招数,必要时候却极为有用。
“小妖有错,但您真的别出去了,您说这……”山龄还在劝着,崔涉站起身来最后检查了次伤口,显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就在这时候崔涉目光一凛,山龄被吓得立刻住了嘴,他僵着身子缓缓转身顺着崔涉的视线看去。
也不是别人,只是青水走到半路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决定回来找崔涉,无论如何要跟在崔涉身边待一段时间。
结果在洞口已经见不到人,便轻手轻脚地往里头走来。
她扒着转角的石壁,露出干涩的笑容。
崔涉见到她的时候面色铁青,而后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将自己搭在肩膀上的半边衣裳拉了过来,青水却一下子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上神你受伤……”青水正欲上前,才走了两步就被崔涉喝住。
“别过来。”崔涉皱着眉将里头的衬衣系好,他本就身子健壮,单薄衬衣下头的肌骨分明,衬衣贴着肩膀下来,青水的视线正还在往下的时候他就一把扯过外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我也不是故意想……”看的。
青水觉得自己方才片刻的发呆让这话半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你还回来做什么?”崔涉面色铁青道。
“啊?我回来帮你啊,”青水说得理所当然,崔涉都听得愣了,“我想了想,你现下也没办法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