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瞅了一眼她桌上的纸笔,本能地后退一步,讨好地笑道:“那什么,我这刚吃饱,背书的事要不再缓缓?”自从上次背完那本《诗三百》,他至今都对背书心有余悸!
“我说,让你过来。”青汣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石头一听,顿时垮下了小脸,不情不愿地一点一点蹭了过去。
青汣看着他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便觉好气又好笑,指了指宣纸上的三个大字道:“以后你就和惊鸿一样,随我姓青,惊鸣是你的名字。”
惊鸿闻言不由好奇地凑了过去:“青惊鸣?娘亲,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意思吗?”
“不错。”青汣点头,这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名字,也算是对石头的一种期许吧!
“石头,以后你就是青惊鸣了!”惊鸿兴奋地晃了晃石头的肩膀。
石头,不,现在应该说是惊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宣纸:“我,我也有名字了?”
“当然!”惊鸿十分豪气万丈地说道:“你可是我弟弟!”
惊鸣正沉浸于自己终于有名有姓的喜悦中,也就忽略了被惊鸿喊弟弟这样的小细节。
“好,以后我就是青惊鸣了!”惊鸣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志得意满地说道。
然而他的兴奋刚刚持续了不到半刻钟就被青汣打破:“晚饭前把这三个字写会,否则今晚没有鸡腿。”
惊鸣:“???”
“我昨晚刚喊你娘亲,你今天就这样对我!!”
“所以呢?”青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炸毛。
惊鸣瞪着她看了好半天,末了败下阵来,迅速换上了一副笑脸:“嘿嘿,娘亲,快把笔给我!”
一旁的惊鸿翻了个白眼儿:“……”
我就知道!
“乖~~”青汣把笔递给他,十分“慈爱”地看了看他。
……
没了燕西楼同行,青汣接下来的路走得倒是顺利许多,十日后便来到了蓟州。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了,青汣去找麻衣道人,结果发现麻衣道人此刻并不在蓟州,而是去了金陵。
也就是说,他们这一趟算是彻底扑了个空。
青汣冷笑一声,道:“燕西楼,你还真是无孔不入!”
“姑娘,其实也不一定就是燕世子把人请走的,说不定道长去金陵是有什么旁的事情呢?”明槿没什么底气地劝道。
“娘亲,那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金陵了?”惊鸣跃跃欲试地看着她。金陵是苍梧国都,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去过呢!
惊鸿连忙扯了一把他的袖子,用眼神警告道:没看娘亲此刻正在气头上吗?你还提金陵!
惊鸣立刻悻悻地闭上了嘴。
话说回来,生气归生气,但金陵还是要去的,青汣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觉得此时去一趟金陵也不算亏,除了见麻衣道人外,一来可以好好调查一下当年惊鸣被人掳走一事,二来,她让木茗放出去的消息也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于是乎,一行人在蓟州城休息了一天,也没回孟家村,第二日就直接踏上了去金陵的路程。
时隔大半年,当青汣重新站在金陵城下时,心境与从前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倒是惊鸿,当初离开的时候是巴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踏足这个地方,如今心态却是平和了许多,最起码,他现在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同惊鸣介绍金陵城的特色,尽管他自己对此的了解也不是很多。
进城后,青汣找了一栈安顿下来,明槿则带着两个小家伙上街玩去了。
惊鸿从前的时候也没怎么出过门,所以青汣并不担心他会被人认出来。
金陵的七月,正值梅雨时节,天空灰蒙蒙的,街上飘着小雨,就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子潮湿**的味道。
青汣带着木茗来到了坊间的一家地下赌场,和寻常赌坊的喧闹嘈杂不同,这里安静得出奇,处处透着一股不寻常的诡异。
“就是你们要找九爷?”一个身着妖冶红衣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斜着眼睛看妖妖娆娆地向二人,目光里带有审视和打量。
这些日子,江湖上有人放出话来,说要出高价买一个人的命,要求只有一个,那便是这单生意必须要九爷亲自出手。对于这样狂妄的要求他们自然是嗤之以鼻,但对方开出的价码实在是令人心动,所以他们才会破例将人约到这儿来。
“是。”青汣面不改色地与她对视。
“呵呵!”红衣女子蓦然笑了一声,在这偌大一间空旷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突兀,“二位怕是还不太清楚我们道上的规矩,雇主出钱,我们取命,除此之外,两不相见。”
“你们要是想要买什么人的命,就把对方的身份信息留下,具体价格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我要见你们九爷。”青汣淡淡道。
红衣女子面露不屑:“我说了,你们要是想要买什么人的命……”
“我要买的命你做不了主。”青汣直接打断了她,目光淡漠地看着她,言语间的气势莫名令红衣女子心头一跳,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青汣下躲在楼上听了这么久,也时候出来露一露面了吧?还是说,阁下见不得人?”
红衣女子面色微变,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一道清朗舒润的声音在二楼响起:“千婳,带这位姑娘上来。”
“是。”那个名叫千婳的红衣女子立刻恭敬应道。
木茗原本要跟着一起上去,不想却被千婳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