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就知道了。”燕西楼眸中划过一抹深色,皇上自然是想要保东宫的,但这件案子最后结果如何,就要看东宫那位有没有壮士断腕的魄力了。
突然,燕西楼注意到二楼的窗子开了一条缝,眯了眯眸子,吩咐道:“展晔,你带人去楼里有没有丢失的卷宗。”
展晔一愣:“大人,您的意思是今晚阁楼里还有其他人闯入?”
话音刚落,便见一锦衣卫捧着一颗夜明珠过来:“展统领,属下在二楼墙角发现了这个。”
展晔接过那夜明珠一看,惊讶道:“大人,这不是你……”
不待展晔说完,燕西楼便从他手上取走了那棵夜明珠,眸中泛起了一抹笑意:“原来是她啊!”
她?展晔有些糊涂了,刚要开口相问,手中的竹伞便被燕西楼拿走:“这里的事交给你处理了。”
“哎,大人,那您去哪儿啊?”
“有只小狐狸不小心落了东西在我这里,我得去还给她。”留着这么一句话,燕西楼撑着伞,心情颇好地扬长而去。
“展统领,咱们大人这是怎么了?”方才的那名锦衣卫凑上来问道。
展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额,属下突然想起来还有几个角落没打扫干净,展统领您先忙!”说着便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
从北镇抚司出来,青汣一摸袖口,这才想起来自己匆忙之中把那颗夜明珠落下了,登时便有些懊恼,她倒不是觉得被燕西楼发现会怎么样,就是单纯觉得那颗夜明珠挺值钱的……
罢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丢都丢了,眼下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街上暴雨如注,青汣头上带着斗笠,但身上的衣服也被淋湿了不少。
拐过前面的街角就是客栈了,想到这儿,青汣不由加快了速度。
然而,就在她快要拐弯时,身后的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在追赶什么,青汣警惕地回头去看,却见一人跌跌撞撞地朝她跑来,一边跑一边沙哑着嗓子喊着:“救命,救我!”
青汣本不欲多管闲事,奈何那人跑至自己跟前的那一刻便用尽了力气,直直朝她脚下跌了去。
青汣低头一看,眼中布满了错愕:“丰子翌?怎么是你?”
“救我,有人要杀我……”丰子翌身上受了好几处刀伤,死死抓着青汣的衣摆说道。
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青汣不由低咒了一句,弯腰把人扶起来:“先离开这里再说!”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暗箭突然从身后飞来,幸而青汣反应及时,拉着丰子翌往旁边一躲,这才堪堪躲过了这一箭。
“你没事吧?”青汣低声问道。
丰子翌摇了摇头,唇色发白。
这么一耽搁,身后那些人自然追了上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丰子翌不愿连累旁人,尤其这个人还是曾经帮过他的青汣,于是用力推开了她:“别管我了,你快走,快走……”
“你给我闭嘴!”现在知道让她走了,刚刚早干嘛去了?!这些人明显是要杀人灭口,能放她离开才有鬼!
青汣向来喜欢先发制人,既然躲不过去了,那么迎战就是!
大雨倾盆而下,兵刃相接的声音被雨声掩盖,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渐渐在雨雾中弥漫开来,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青汣胳膊上也被剑划了好几道血口子。
头上戴着的斗笠早已散落在地,发丝被雨水打湿,一缕一缕贴在耳际,只见她两只手上各握着一只飞镖,锋利的刀刃上源源不断地往下滴着血,有黑衣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她冷眼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目光中寒意森然,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凛然的杀意,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余下的四五个黑衣人相视一眼,再次提剑朝她攻去,俨然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
然而就在这时,一把长剑突然出现,生生阻断了黑衣人的攻势——
燕西楼一把揽过青汣的腰,将她护在身后,低声问道:“没事吧?”
青汣皱眉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燕西楼刚要回答,却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胳膊,手下摸到了一片黏腻,眸色顿时一寒:“你受伤了?”
“皮外伤而已,不妨事。”青汣不甚在意地说道。
燕西楼抿唇不语,看向面前几个黑衣人的目光仿佛淬了寒冰似的,把竹伞放到青汣手中,长剑一挥,以势不可挡之势朝对方攻去。
几个黑衣人方才与青汣鏖战许久,此刻自然不是燕西楼的对手,而燕西楼显然也没打算留情,盛怒中的他剑风凌厉,每一招都布满了杀意。
不多时,狭窄的巷子里又多了几具尸体。
“说,谁派你们来的?”燕西楼长剑架在最后一个黑衣人脖子上,冷声问道。
黑衣人知道自己今日是活不了了,索性把自己的脖子往燕西楼剑下一送,顷刻间毙命。
倒是便宜他了!燕西楼冷笑一声,转身收了长剑,回到青汣身边站定:“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必麻……”青汣刚要开口拒绝,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燕西楼你放我下来!”青汣冷声道。
“你受伤了。”燕西楼平静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凤眸里一片幽深。
“我伤的是手不是腿!”说着,青汣一个翻身,燕西楼怕碰到她的伤口,只好任由她从自己怀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