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有皇家背景的长官,看起来还真是“秉公值守”、“不徇私情”呢!
在他的怒斥下,那个“出头”士兵的“活泼”劲儿,立即被打压了下去,缩了缩肩膀,退回到了同伴们当中。
“呢位官爷!本店今日特别推出‘mí_hún醪糟’:大碗三文,中碗两文,小碗一文,唔知有咁多位官爷前来赏光,为表谢意,特特惠!全部,一文一碗,无论大细,未知官爷有几多位嚟?吾估下,够唔够饮,即刻再准备多滴材料来!”
甗灵用脖子上搭着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把这汗巾拿下来,在空中奋力往下甩了几甩,等干爽些了,又重新搭回到脖子上,一脸堆笑,殷勤倍至的问道。
“大胆刁民!莫系吾之面前玩嘢!啱啱吾哋眙到信号,贼人就系你哋店中,仲唔快点交出人犯,免得吾等动起手来,手下人未知轻重,俾你家间酒肆惹得一地碎盏,亦非吾等所愿!识相滴!快点交人!”
长官仍然是一脸严肃,并没有半分宽容的意思。
“大人讲笑哉!吾乃正经商家,一介草民,当街临市,日日开门迎客,规规矩矩,从未少交过一文租赋,少去过半日徭役,顶会做滴‘窝藏逃犯’、犯法哋嘢嚟?吾又唔系头脑傻着,宾样好、宾样衰,小人仲还是明了滴!长官,你哋一定系搞错咗!”
甗灵表现得仍然是一脸无辜。
“户簿落来,俾吾眙下,令所有店中人等,全部出来,站成一列,吾要一一查验!”
长官要清点人数,甗灵只好让所有的店伙计们都出来照做。
这个“户簿”,就是这家酒肆的“工商登记”,上面所记录的每一个雇佣工人“出生、来历、亲人、家世,一清二楚。”
等这一查,问题来了,手续都对,可就是这人的年龄,看上去不太对劲,就是:都显得太过年轻了。
当然了,“造父”利用金钱,买了当地的户籍关系,却用了全是年轻人的当兵的来充数,这多多少少都会有年龄的差距,不得不令人生疑。
不和户籍本一一对照的话,还能糊弄过去;可是现在这位官爷亲自一一盘问,很快,这郯国口音的宋国官话,就出卖了他们。虽然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把所对应的背景资料记背得很熟,可是这口音,却不是十天、半个月能改得过来的。
“你哋几个,都唔系本地城民!讲,到底系咩人?”
长官严辞训问,令到那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年轻一点的郯兵扮的伙计,不由得慌乱起来,吓得不敢抬头。
“唔讲?好!吾自有俾你哋好好讲清楚嘅好去处!来人,都给吾拘了!”
“慢着!”
叫停南向来长官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发信号的那支东向桓氏一族的带队人。
“信号系唔之下属所发,顶解这人犯,要俾你来捉去?”
这下热闹了,开始“抢功”。
“顶解?就凭吾眙出佢哋几个,就系贼人嘅帮凶先!你哋又唔眙得出,只知道逃蹿,丢人!”
一说到“逃蹿”,那几个刚刚发出信号的兵卒不愿意了,依仗着人多势众,站出来,拍着胸膛说:
“大人话吾等胆小,若唔系吾等不顾危险,身先士卒,第一个眙出呢度有异动,并发出信号,岂有你等系呢度讲嘢嘅份!”
另两支队伍,一看这“功劳”要被这两队争抢先了,自然不满自己白辛苦乱来一趟,于是也纷纷上前,其中一位带队的长官插言道:
“论胆识,你哋两家都系好叻个样;但若论聪明,你哋两家都曾不如三岁儿童!可叹,可笑!”
“此言怎讲?”
南来的这支皇族长官不满意了,转向问道。
“你哋两个,一个讲:要落二哥前去问话;一个讲:自己曾身陷险境。大家眙下,呢度系咩地,酒肆啊!宾个知道你哋系唔系饮多酒后,讲胡话嚟?你哋大家眙一下,就系呢面这一排人等,宾个系逃犯‘羊斟’;又宾个系‘王丹’等人呢?连自己到底系做乜野都未搞搞清楚,就系呢‘你一句、吾一句’争个嘴上功夫,真乃好笑之至!”
华氏的长官这样讲,当然也有道理,就像是“鸡蛋还没有装稳呢,就开始为鸡场的事,大家争破头”,这种无聊的内讧,实在是丢死人了。
“如此你来讲,究竟如何个搜法?方显你才智过人呢?”
南来的皇族长官对华氏的官兵,心存忌惮,想要发怒,又不敢全发,只好借力回弹,把难题丢回去。
“顶可讲‘拼才智’呢?吾哋都系食官俸、行官职,捉住贼人,除灭匪患,方才系吾等正事,系呢度空争口舌赢头,算咩本事!”
华氏长官的话,令到南来皇族这一支、东来桓氏这一支,都有些颜面挂不住了,大家依旧不甚服气,又不知再讲点什么好。
“搜就是啦!废话咁多!上!”
华氏的长官看到大家都没话争了,手一扬,后面的官兵便如鱼贯,纷纷涌入酒肆,把里里外外站了个满满当当。
这还了得?要是人让他们华氏一族的全捉住了,南来皇族这一支和东来这最早发现情况的一支,就失去了抢功的机会,于是他们两家人马,也是跟着“上!”
一时间,全部的官兵,都纷纷往酒肆里挤,终于是连酒窖里,都挤进了混成一团、搞不清你我的官兵。
大家都去忙着搜“重犯”,而刚刚被定性为“从犯”的伙计们,相互一使眼色,就趁着官兵都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