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水珠不断从发丝滑至脸颊,滴落在地,溅起飞花;
笙和被粗大的绳索绑着四肢,趴在地上,全身已经湿透,衣裙紧贴在身上,她气息微弱地垂着脑袋,眼睛迷离地半眯着,嘴唇已然发白;
“说!皇后娘娘的玉鼎被藏在哪儿了?”
张嬷嬷站在她面前,衰老的脸上藏着淡淡的杀意;
“我不知……”她有气无力地应道;
方才在皇后寝宫之内被人打晕就全然不知发生何事,再次醒来是被张嬷嬷等人一脚踢醒的,竟发现自己躺在皇后床榻边,而藏玉鼎的暗格大打开,丢了皇后最宝贝的玉鼎;
凌碧的指认使她被拉到这暗房,被绑住四肢强压进深深的水池里,反复丢进又捞起,反复逼供;
笙和再次抬眼扫视着暗屋,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对角的两个角落里分别架着两盆碳火,中间一个巨大的方形水池,她的右侧摆满了刑具,甚至可见鞭子上的斑斑血迹;
娘亲……
娘亲会不会也遭受这般折磨……
“还嘴硬?”
一声大喝抽回了她的思绪;
“来!接着丢下去!”
张嬷嬷挥手示意,两个小厮上前,面无表情地将她拖到水边,一把推翻了进去;
水花飞溅,冰冷的水迅速灌进她的鼻腔,生存的本能使她不断向上,却被有力的大手再次按进水里。
“唔~”
“拉她上来!”张嬷嬷见她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又命人将她拉起;
被拉上来的笙和,不断地咳水,嘴唇逐渐乌紫;
“张嬷嬷,我看她是真不知……”一旁的小厮小心地说道;
危险的目光倏地向他盯去,他赶紧闭上嘴。
“真是我见犹怜…不中用的奴才都舍不得见你受苦了?”满脸的皱纹牵动,张嬷嬷斜上嘴角。
“张嬷嬷…奴婢是被人陷害的,您来的时候……奴婢也被人打晕了不是么?”努力调整了呼吸,笙和艰难地辩解道;
没成想呛水的滋味这般可怕,也可怕不过人心,究竟是谁想要害我……
“以你的资格,你是不能进入皇后寝宫内殿,根据凌碧的口述,你还是抢着要留下来值宫……”
张嬷嬷慢悠悠走到她面前蹲下,一把捏起她的下巴;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现在找不到玉鼎,你就在这好好享受吧!”
“你们!”她站起身,犀利的眼神冷冽地盯着一众小厮;
“若是她好过…你们就别想好过!好好伺候着吧!”
她这话…
莫非是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可是却不愿放我走?
笙和蹙着眉头,眼见着张嬷嬷大步离开了暗屋大门。
随后,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各自拥上前,笙和紧张地闭上双眼,无尽的折磨…又开始了……
昨夜的孟晨安强压住心中的热情,细细想来,还是白日再去比较妥当,好不容易守到天亮;
来到玉华宫,却被皇后宫中的人告知没有此人……
正当疑惑之际,一块破布向他袭来,警觉的孟晨安眼角一瞟,一把接在手里,可周围竟空无一人;
此人武艺颇高……
轻轻打开来:
她在玉华宫暗房,救她!
早就听闻玉华宫有暗房,专门处置犯事的宫人,可是她为何会被关在玉华宫暗房?
来不及多做思索,便又匆匆往回走去;
皇后端坐在正堂品茶,见孟晨安在小厮的接引下折回;
“安儿这是?”皇后又摆出一副温和的样子;
“母后……”他行礼,“不知顾笙和犯了何事?”
皇后目光凝聚,看来不必瞒他了……
“哼!那个宫人?她偷了本宫最心爱的玉鼎,还拒不承认……”皇后也不再掩饰。
“蛮巧!她也偷了我的东西,可否交由安儿处置!”孟晨安神态自若;
“偷了何物?”皇后吃惊地看着他;
这孟晨安与这宫人有何渊源,竟会与他也有过节?
“玉柱…”
玉柱?皇后心想,那不是莫夫人留给他的唯一东西么?不知是真是假?
“哦?这宫人真是胆大妄为!看来是留不得!”皇后试探着说道,淡然地目光暗藏玄机;
“确实留不得,不过她人死是小,玉柱却是极其重要的,安儿请母后将她交由我亲自审讯如何?玉鼎也一并为母后找回。”他回。
皇后突然笑道,“呵…安儿你还是太年轻了些,后宫之事,还是交由本宫吧!”
“待本宫为你寻回玉柱……”
孟晨安一时语塞,后宫之事确实不该由他插手;
只得另想法子了;
“那还请皇后费心了……不过这顾笙和是顾家庶出之女……”
“本宫早有耳闻……不过一个庶出之女确实微不足道……玉鼎乃是百年难得一见,她起了私藏之心也情有可原。”
“不过本宫定不会伤她性命,最多受些皮肉之苦罢了。”皇后淡然的笑意,仿佛在说一件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从玉华宫出来的孟晨安心中郁结,生平第一次渴望权力。
如果可以靠自己保护好她……
等等……上次恩师说家中妾室失踪,查出与皇后有关,笙和进宫……后又去了玉华宫…
看来皇后早就知道她是谁……
她又是来寻母的!
我竟然才想明白……
恩师近来并无动静,原来她还要一个人承受这些……
孟晨安心中翻江倒海,要救她,可能只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