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一脸尴尬,她身上穿的这一身是之前江夫人派人送来的谢礼。
这可是上好的丝绸,苏锦绣觉得颜色适合她们这个年纪的穿,所以特意给她和苏方村的杨氏各做了一身。
哪知道,这老太太一进门,就盯上自己这身衣裳了。
苏锦绣只觉得无语,她都答应让他们住进来了,竟然还要得寸进尺?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老两口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是听说自己赚了大钱,坐不住了吧?
“莲姐儿,走,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厨房那里收工了没有。”
“是,大嫂。”
柳老二这儿脸上也觉得臊的慌。
家里头都是苏锦绣在管着银钱,他早先的时候被阿娘一顿骂,觉得应该让方氏来管。
可是后来方氏说这家里的钱都是儿媳妇赚来的,人家凭什么让她管着?
再者说了,惹恼了儿媳妇,到时候不给七郎交束脩了怎么办?
还有女儿的婚事,现在也都是她在帮着相看,那些夫人小姐的,哪一个知道她方氏是谁呀?
柳老二只想着把二老接进宅子里住几天,待老爷子养好了身体再送他们回去。
哪里知道老太太刚进门就开始折腾呀!
柳老太还在指着杨嫂的鼻子骂,“你不过是一个下人,就是供人使唤的,让你干啥就干啥!赶紧地去安排呀!”
杨嫂也是被气着了,“我是下人,可我不是您的下人,我的主子是老爷和夫人。您想要新衣裳新被褥,那您就得出银子呀,没听说过哪个客人来了主人家里坐客,还得让我们当奴婢地自己掏银子给你买东西的!”
柳老二脸上觉得更烫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想着自己住了这么久,杨嫂向来也是个和气人,今天估计也是被气狠了,不然,哪里敢顶撞人?
柳老二正想着让方氏拿钱,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氏早就离开了。
柳老二身上可没有多少钱,又是新衣裳又是新被褥的,他也买不起。
上个月四郎倒是给了他十两的‘零用钱’,说是他出门逛街的时候,手里头也方便些。
结果,转头就被方氏给要走了。
现在好了,自己不能说身无分文,可也差不多了。
最终,老两口还是被安排进了客房,里面的被褥虽然是旧的,却很干净,而且屋子里也快速地安排人打扫了一遍,这倒是让柳老二欣慰了不少。
“阿爹,我扶您躺下。您还病着呢,可不能再累着。”
柳老二这个孝顺呀!
柳老头表面上十分受用,可是心里头却在骂这个儿子不争气。
不过是花几两银子做个新衣,他都做不了主,要这么个儿子干什么用?
不过,待到了晚饭的时候,看到桌上摆了七八道道,老两口的眼睛还是唰地就亮了!
柳老头直接奔着那只鸡就伸出了筷子,却在半路上被柳承恩给拦了。
“阿爷,您还病着,而且我问过大夫了,您现在只能用清淡一些,重油重盐的东西都不能吃。待您身子大好了,再吃这个。”
说着,柳承恩又将另外的一盘白切肉给挪走了,换过来一盘青菜。
柳老太一脸不高兴。
可是一想到了自己现在的确是病着,也的确是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也只好认了。
倒是柳老太,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心满意足的!
晚上回去熄了灯,柳老太就开始打着如意算盘了。
“那只鸡都没吃完呢,可惜了,要是咱们的大孙子还有重孙儿也能吃上就好了。啧,老头子,你说说这老二个没用的东西,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呢?”
柳老头躺在里面,也是叹了口气,“是呀,谁知道有出息的会是四郎呢!”
“哼!怎么是他有出息了?他分明就是个灾星,把我们家的气运都给吸走了。你忘了当初他生下来的时候,那老道士是怎么说的?这柳四郎日子过地越好,说明他吸了我们家的气运就多,所以这里的家财,不说都给我们,也得给我们八成!”
啧,如果有外人在,听了这话,估计能逗乐了。
人家的家财,怎么就成了靠着吸气运得来的了?
而且还得分你八成?
还没睡着呢就开始做梦了!
偏偏柳老头竟然还没有喝斥自家婆娘的这种无耻想法,反而好像还默许了?
也实在是有够无耻的!
第二天一大早,苏锦绣就被人给叫醒了。
妞妞虽然是跟着她,可是并不住在这个院子里,现在住在这里的,只有一个小丫头,就是新买来不久的。
“夫人,厨房那里闹起来了,杨嫂已经差人请了太夫人过去,不过,奴婢看着好像没什么用。”
苏锦绣皱眉,回头狠狠地瞪了柳承恩一眼,“看看你阿爹给惹出来的麻烦事!”
说完,只能心烦气燥地往外走。
厨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特别是她现在正在做着一些黄豆酱,绝对得盯牢了。
到了地方,看到几个人是在厨房外头吵,苏锦绣觉得这老太太应该是没进厨房,心里头还松了一松。
可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这颗心松地太快了。
“夫人,不好了,您昨儿让搬进厨房的一大罐子黄豆酱都毁了。”
苏锦绣瞪眼,匆匆进了厨房一瞧,果然,一地的黄豆酱,旁边还有一个小丫头在哭。
难怪自己闻着这酱香味这么浓呢,敢情是把坛子都给自己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