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泽离北安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若是骑马,两天也就到了。
若是女眷的话,坐马车一般有上六七天也就可以了。
总体来说,就是河泽跟北安州之间也就隔着两座县城。
“这个红姑每年都回去?”
“对。红姑是咱们北安州城南的一家青楼的老鸨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头牌,后来因为巴上了谢家的势,也就是之前的谢同知,便自己出来单干,然后经营了倚红楼。”
倚红楼?
这名字听着都耳熟。
“是之前那个叫阿俏的姑娘所在的地方?”
“你是说谢大公子的那个相好的?”
柳承恩轻嗤,“哪里还有什么谢大公子?再说了,谢松也只是谢家旁支,几年都不一定能去嫡系那边请安问候,若不是因为沾着谢这个姓,他恐怕也混不到同知这个位子上。”
王硕点点头,谢家的事情,他还是了解地挺深的。
谢松犯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谢家现在一众女眷也都被强行迁出了官邸,目前发卖了一部分,私逃了一部分,剩下的人,都暂居于谢松家的一座旧宅。
“谢松家的旧宅在良县。而想要去河泽,良县是必经之路。”
柳承恩听得有点儿懵,没明白什么意思。
“谢松在河泽还有不少的产业,只不过都是记在了别人的名下,所以当初查抄同知府的时候,才没有发现。”
“什么产业?”
“还得等我的人回来之后才能确定,不过,我的一位同僚现在在河泽府做事,他说河泽有一家生意特别红火的青楼,名为醉红楼,那家契纸上的主子姓耿,五年前,是从谢府出去的旧仆。”
谢家旧仆?
经营青楼?
是谢松疯了,还是他自己听错了?
谢家那样的人家,怎么能与青楼二字沾上关系?
谢家世代书香,而且名人志士层出不穷,否则,也不会成为了大兴朝的名门望族。
若是他未记错,肃王妃便是出自谢家,而宫中还有一位贵妃,也是同样出自谢家。
正是因此,所以肃王才一直很忌惮自己的王妃。
“此事关系甚大,我们得加倍小心。还有,暂时也不要往谢松的身上联想,万一透出风去,你我二人只怕会有大麻烦上身。”
王硕出身王氏,自然明白其中的关键。
一旦谢家认定了他们二人有故意抹黑谢家的嫌疑,那他们才是要倒霉了。
一个能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那真不是能轻易招惹得起的。
三代为门,五代为阀,十代方为世家!
目前在大兴来说,真正的世家,也不过那么几个大族,而谢家与王家,亦都在其中。
“王千户,麻烦你先去查案子,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人脏并获。我即刻去牢里提审谢松。”
王硕伸手拦住他,“你不是说最好不要将谢家牵连进来?”
看着他满脸的不赞同,柳承恩倒是难得地笑了,知道这位是真心拿他当朋友一样看重了,否则,也不会多劝这一句。
“王兄放心,我只是需要弄清楚一些事,否则,想要绕开谢家,只怕也并非易事。”
“好。”王硕沉吟片刻,觉得柳承恩聪明,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
谢松被判了牢狱之灾,至于他的儿子也是一样。
原本是打算判流放的,可是说白了,他们这里就已经是大兴朝最穷最苦的地方了,要是流放,能放到哪里去?
真要是判了流放,反倒是有机会让谢家把人给弄出来了,到时候回家照样好吃好喝地,那岂不是便宜他们了?
所以,最终才都判了牢狱之刑。
柳承恩先去提审了谢梓林。
相较于老奸巨滑的谢松,显然还是谢梓林这里最容易开刀。
谢梓林被关进来几个月了,整个人都瘦脱了形,不仅如此,胡子拉碴,篷头垢面,难以想像此人数月前还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大人,求求你开恩呀,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谢梓林到底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人间险恶的娇气公子,这几个月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天天吃着以前家里狗都不吃的东西,住在了这种又冷又硬的地方,而且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天的阳光,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大人,只要能让我出去,您说什么都行!大人开恩呀!我去给苏公子赔罪,我去给柳夫人磕头认错,只要您肯高抬贵手,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呀!”
看着谢梓林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而且又不停磕头求饶的样子,柳承恩也只觉得无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现在才过来磕头认错,不觉得晚了些吗?
“谢梓林,本官今日过来是有些事要查问你,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能戴罪立功,本官自然可以上报来削减你的刑期,或者,可以给你调换一间环境好一些的牢房。”
谢梓林的眼睛一动,能换地方?
那太好了。
他也不想着直接回家了,知道不可能。
若是能换一间稍微舒服一些的,晚上睡觉不那么潮不那么冷,他就知足了。
“大人请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官问你,可认得红姑?”
“认得的。”
谢梓林将自己所知道的红姑的身分都说了一遍,正如先前王硕所说,的确是自幼便出自青楼。
“倚红楼是红姑自己的产业?”
谢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