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着四五天,妙心都不敢出门,更是害怕遇上竹未修。
好在老夫人处的请安也已经免了,主仆两人就窝在房中,哪里都不去。
不过今日是躲不掉了,老知府病危了,妙心只得与画眉一道,来到了主院之中。
客厅之内,嫂夫人和竹未修都在,妙心如坐针毡的坐在对面。
老二竹可修已经通知了,用的是修士手段,相信已经收到消息了,只是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
城中的张神医都请了过来,大群的仆人进进出出的,老夫人在房内陪着老知府。
“妙心,前几天晚上可去过佛堂?”竹未修阴笑连连。
说起来也是怪了,那天明明去了佛堂,可是却不知怎么了,半路又折了回去,竹未修百思不得其解。
当下碰上了妙心,想问个清楚!
嫂夫人气得鼻子都快要冒烟了,竹未修的眼神相当的露骨,而老父亲还在病危之中,简直是狼心狗肺。
妙心也想不到这个男人这般的没心肝,亲爹还在生死一线,他就想入非非了。
“并未过去!”妙心强忍下心中的不适,低声应答。
眼前的倾城美人低眉顺目,竹未修心痒难耐,正待再出言挑拨一番。
神医却从房间出来了,满面沉重。
“张神医,父亲的病怎么样了?”妙心急忙出声询问。
张神医摇了摇头,斟酌着如何表述。
“老知府的病怕是没有治了,除非是拿出一些修士的手段,据我所知,若是能用上养气丹,或许还能活一年半载的。”张神医眼睛瞄向了竹未修。
竹未修乃是修士,前些年一直在门派修行,养气丹自然有。
只是…
养气丹极为贵重,每一颗都能换一瓶练气丹,这让竹未修陷入了纠结。
嫂夫人有些于心不忍,却不敢催促自家丈夫,只得静静的望着他。
“实不相瞒,在下也拿不出一颗养气丹!”竹未修咬牙下了决心。
如此贵重的药,只换了一年的命,不划算!
张神医脸色微微一变,却始终没有再开口。
房中的老夫人却冲了出来,急冲冲的走到竹未修身边,面色焦急不安。
“儿呀!你能不能想办法,帮你的老父亲弄上一颗,若是没有这药吊命,你父亲可就要没了!”老夫人生平几乎没有求过竹未修,此刻却不得不破例。
丈夫只有一个,两人相伴一世,已经是家中至亲,此刻老夫人心眼里全是老知府的命。
竹未修哪里肯拿出来,这一颗就等于他大半的身家,十余年的修仙生涯,也就存了两瓶练气丹,此刻就是他的命根子。
“母亲多虑了,儿子实在拿不出这养气丹。”竹未修狠心下来。
老夫人面色铁青,如遭雷击,养了这个儿子三十多年,想不到养了个寂寞。
“好!好!若是如此,你便进去看你父亲最后一眼吧!”老夫人心都凉了半截,却知道仙凡有别,强求不来。
只盼着这个儿子,看到自己父亲痛苦难耐,能心肠软下来。
老知府病入膏肓,已经是药石无用,张神医提着药箱,告辞而去。
一行人走进了老知府的病榻前,算是去看最后一面。
妙心心情忐忑,跟在了最后。
老知府的房间内,药味冲天,显然是常年没有停过药。
咳咳!
接连着两声的咳嗽,老知府已经是咳得满面是血,面色如同死人。
“啊!父亲!儿子来看你了。”竹未修一声惨嚎,冲到了病床前,眼角挤出了一滴眼泪。
老知府胸口又是一阵气闷,差点就直接走了。
“我年少读书,中年才中得进士,一辈子都在忙于学业,为官一生,对得起陛下,也对得起黎民。”
咳咳!
“唯独有个遗憾,没有教好你们这几个儿子,算起来…算起来是我的不是,竹未修你有灵根,更当做些有益处的事情,如此,我死也算安心了。”
咳咳!
老知府面色红润了一些,看得出来是强打出了精神,准备交代后事了。
妙心有些酸楚,这个老父亲对自己这个儿媳妇是真的好,一时间有些伤心!
而今这老人家即将驾鹤西去,放心不下的,其实也就是这个大儿子,自幼被宠坏了。
“父亲,若是能救你,儿子就算是砸锅卖铁,也断然会拿出养气丹,报答您的养育之恩!”竹未修倒是演得像模像样的。
呵呵!
知子莫若父,老知府岂会不知道这个儿子的德行,他本也没有打算贪图这一年的寿元。
生老病死,乃是凡人天命,多活一年,也不过是多受一年的苦罢了!
“我早就看开了,你修道不易,更不用为一个将死之人浪费资源,为父不求苟活,只求你能修身养性,做好一个男儿应尽本分,为父死而无憾!”老知府双目变得有些浑浊。
老夫人心中凄苦,忽然明了过来,都是自己的不是,教出了这么个东西,让自己的丈夫死不瞑目。
当年丈夫纳妾,老夫人是又气又急,一心将儿子当成了掌心宝,现在悔之晚矣!
“明兰!我也对不住你,你我是结发夫妻,年青的时候,我做了许多的错事!而今我快要死了,只求看在相伴一世的份上,能得到你的谅解。”老知府又看向了夫人。
老夫人已经是泪流满面,嘴角抽搐。
“说这些做什么?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一个无知村妇,若不是跟了你,哪有现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