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石隐与申小菱对视一眼,问:“岑高怎么死的?”
“府狱被绣衣使者围了,消息传不出来。”一十三道。
申小菱站了起来,要往外走:“此事必有蹊跷!我这就去找萧伯鸾。”
“且慢。”薛石隐示意一十三先离开,“现在府衙那边未传出消息来,你稍安勿躁。想必明日有人传唤你去府衙。我会想法子先去探一下。”
翌日。
薛石隐早早地起了袱挎在肩头。缩着脖子出了门。
“薛大人,请留步。”一名绣使见他一副急匆匆要走的样子,连忙唤住他,“薛大人这是往何处去啊?”
“噢,我正要去一趟玲珑门。”说着,他拢了拢肩上的包袱。
“我们指挥使想请您去一趟府衙,不知薛大人可能拨冗?”
薛石隐十分为难,玲珑门那边也不能耽搁:
“没问题,待我从玲珑门回来就去。”
他提脚往外走。越想去看,越要忍住。
“薛大人。”绣使将他引至一侧,说道:“昨晚有一人死在府狱之中——”
薛石隐抬手制止绣使:“绣衣直使和我们银台司,向来互不干涉,你们的案子,本官自然不会去查探。有什么事,待我从玲珑门回来后再谈。”
“薛大人此言差矣。”绣使冷哼一声,“您去玲珑门查的可是孙闯珍珠一案?”那夜翻他包袱的人就是这绣使了。
薛石隐双手捂住包袱,上下打量了眼前人:“你如何知道的?”
“你该问有什么事是绣衣直使不知道的?”绣使傲慢了一些,“昨夜府狱里死的人,与孙闯有关联。我们请您去协助调查罢,对您查案也有裨益不是?”
薛石隐一进府衙,便看见萧伯鸾正襟危坐地看着口供纸。
“薛大人,”萧伯鸾一见那蓝布包袱就觉得烦,仍耐住性子说道:“您来得正好,我俩去一趟府狱。昨晚有一个犯人死在牢狱之内,甚是蹊跷。”
二人下至府狱,只见衙役,狱卒和绣使沿路把守。
府狱内阴湿霉臭,薛石隐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捂住了口鼻,皱着眉,踮着脚,跟在萧伯鸾身后。
“这死者是申家的大管事,岑高。昨日他才以监守自盗罪收押,与其一同收押的还有几名申家的店铺掌柜和工坊管事。”
“昨日的了。这岑高怎地就死了?”
“自杀。”萧伯鸾推开一间牢门,“薛大人请看。”
岑高的尸首规规矩矩地放在地板上,额头一片血肉模糊,尸体已经出现了尸僵。
薛石隐站得远远地:“本官可不负责验尸。我们银台司不验尸的。”
“薛大人,请您来并非验尸。而是想请您看看这个。”萧伯鸾掀开岑高的衣裳,露出腹部和胸膛。
岑高的心口处有一个疤痕。
萧伯鸾冷眼看着薛石隐,说道:“薛大人也请看看。”
薛石隐皱着眉,极其嫌弃地瞄了一眼:“像是见过。”又咽了咽唾沫,“又像是没见过。”
“薛大人!还请务必仔细看看,能否说出来处。”
薛石隐用帕子紧紧捂住口鼻,凑近了看。
这疤痕,像是被烙铁烙过。又像是……鹤喙楼死士的伤。
萧伯鸾怀疑自己了!
薛石隐没抬头,又听见萧伯鸾说道:
“薛大人查过孙闯一案,不知可有什么与这伤疤相关之处?”
“没有。本官办事不验尸只问话。”薛石隐站起来摆摆手。“既然这是申家的,你问小官不如问申家夫人。”
萧伯鸾冷哼了一声:“她是她,你是你。本指挥使现在是在问你,薛大人。”
薛石隐一惊一乍地:“你问什么?你们绣使与我们银台司向来各查各的。”
萧指挥使手一挥,牢房门被人关上。看守们退了十步。
“现在,除了死人,就剩你我了,薛大人。”萧伯鸾蹲在尸体旁,向薛石隐招招手。
薛石隐只得再次蹲下。
“我有几点不明,还请薛大人指点一下。”
“说吧,本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蹲着费劲,他干脆盘腿坐下来,顺手理了理衣裳。
萧伯鸾见他这样,自己也盘腿坐了下来,两人肩并肩,对着一具死尸,开始了长谈。
“其一,”萧伯鸾道,“中秋节那晚,你为何会在西湖之上?”
“我去游湖。”
萧伯鸾笑了笑:“薛大人不爱说实话啊。”
牢房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
薛石隐想要回头,被萧伯鸾一把按住肩膀,低声啧啧:“我们就听这声音。应该是个女孩子。”
丹儿?!薛石隐心中一凛。中秋之后,三十七的尸体,就摆在府衙,他偷偷来看过,确定她是死了,还确认了他亲手点上的记号。那现在牢房深处的,又能是谁?
“薛大人,中秋夜,你为何会在湖上?”萧伯鸾再问。
薛石隐垂下肩:“你别吓本官,你就算给我上刑,我也只会说是游湖。”
萧伯鸾不吃这套:“薛大人,不如我来替你说吧。你只说是或不是。”
他站起身,在牢房内背着手:“中秋之前,你去玲珑门,就是为了查孙闯杀珍珠一案。是与不是?”
薛石隐默不作声。
“不答,就是默认了。”萧伯鸾又道,“你查到孙闯与钱六爷有往来,便顺道查了钱六爷。”
这都是紫云说过的内容,萧伯鸾知道,他并不意外。
“钱六爷的癖好和行踪,你也查到了,所以才会在中秋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