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的最后一节政治课,由于政治老师张老师突然有事,于是,被班主任陈老师临时改换成了自习课,由他亲自坐镇监督课堂纪律。
姚思蔓自顾自专心致志地写着作业。
杨洋阳此刻嘴巴里叼着一支圆珠笔,正眉头紧锁地盯着眼前的一道数学应用题。
“这都什么破题啊!既然要运煤,都用载重4吨的汽车运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先用载重4吨的汽车运3次,又改用载重2.5吨的货车运?麻烦不麻烦,费不费劲啊?鬼才知道这29.5吨的煤还要用载重2.5吨的煤运几次啊......”
杨洋阳分明是自己太笨才久久不知该如何下笔解题,却苦恼又烦躁地挠着头,忍不住轻声嘀嘀咕咕着瞎抱怨了起来。
呢喃着,杨洋阳觉得一个人抱怨有些不过瘾,贼眉鼠眼地偷偷瞥了瞥坐在讲台前的陈老师,见他很认真地在批改同学们昨天的语文作业,便日常性的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做起了小动作,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头往姚思蔓那儿慢慢凑了过去。
然而,他刚想数落出题的人的脑子有问题,却发现姚思蔓竟然已是在写最后一道数学选择题了!
杨洋阳回眸看了看自己那一页还完全空白的作业本,瞬间有种自己的智商被大佬往死里碾压的挫败感。
杨洋阳咽了咽口水,各种羡慕嫉妒恨又很崇拜地瞧了瞧姚思蔓那张似乎从来不会因为做作业皱一下眉头的脸,暗暗滴溜溜地转着乌黑的灵动眼眸,瘪了瘪嘴,伸着小手,有所求地拽了拽对方的衣角。
姚思蔓正拿着笔,行云流水般地“唰唰唰”快速解决着手里头的作业,忽的感受到了一道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
此刻又见对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扯自己的校服,于是,停下了笔头的动作,心知肚明地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小男生。
只见杨洋阳嘟着一张小嘴,意有所指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数学作业本,又眼巴巴地冲她快速眨巴着眼睛,最后还不忘咧开小嘴,很是讨巧地摆出了一个他最可爱的笑脸。
姚思蔓不禁嘴角微抽:“......”
这小家伙,好的不学,脑子里净想着歪招!
下一秒,姚思蔓便是回应了企图要借作业抄答案的杨阳洋一个狠厉的眼神。
一见对方这种强硬又霸道的态度,杨洋阳本能地被吓得缩回了脖子,小嘴撅得更高,用一种“小蔓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的质疑眼神望着对方。
紧接着,姚思蔓无语地抚了抚额,飞快地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写下了一行字,“不允许抄作业,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不懂的,我可以教你,乖!”,然后推到了他的眼前。
杨洋阳低头看了看姚思蔓写给他的话,顿时笑得眉飞色舞,重新拿起笔,满心欢喜地在那行字的下面画了一个萌萌的笑脸,^~^写道:“嗯,好的,小蔓姐。”
刚想把草稿纸交还给姚思蔓,他压着纸,又继续写了起来:“小蔓姐,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啊?”
“我为什么这么笨啊?”
“小蔓姐,好多同学都笑我笨,万一你到时候怎么教都教不会我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我呀?”
“......”
杨洋阳似是文思泉涌一般,奋笔疾书着,一句又一句,没完没了地写了起来。
姚思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又在作什么妖,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倒是也没有过多理会。
不料,就在杨洋阳猝不及防地把那张草稿纸推到姚思蔓的面前之际,她只是随意地将自己的视线落在纸上,扫视了一眼,下一瞬,看着那一张被写满了长篇大论的废话的草稿纸,直接无语到了极点。
呃......唐僧杨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啊......
-_-
姚思蔓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眼神瞥了瞥正满眼期待地等着“纸条回复”的杨洋阳,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捏了捏眉心。
若不是因为遇见了他,只怕姚思蔓都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种浑身长满了“废话细胞”的奇葩生物。
不过,姚思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不但不对他反感,倒是挺喜欢这个有时候简直可以烦死她的小男生的。
姚思蔓能清晰明了地感受到,在他那个简简单单的世界里,压根就不存在什么能令他伤心超过一分钟的事情。
眼下,她在不知不觉中,对杨洋阳了已是改变了自己最初对他的“脑残”定义,甚至慢慢发现,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羡慕杨洋阳的。
起码,她就做不到这样没心没肺,无需理由的瞎乐呵。
于是,女孩开始思考:果真世事无绝对,或许......傻乎乎的处世态度,也不一定就是不好......
可能,傻人有傻福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拥有比别人更多的福气,而恰恰是因为他们比庸人自扰的寻常人,满足点更低,也就自然更容易笑口常开。
也许,世间并不是充满了苦难与泪水,只是缺乏了一颗善于感知到快乐的心吧......
这时候,正当姚思蔓愣神着想事情,原本坐在讲台前批改作业的陈老师终于完成了任务。
只见陈老师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扫视了一眼底下的学生们,瞧他们大部分都在很安静地看书或者写作业,便是很满意又安心地点了点头。
思量了一小会,陈老师又抬眸看了眼教室后面墙角挂着的钟表,一算距离放学只剩下了十几分钟了......
下一瞬,他像是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