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梦之屋的生意正是忙碌的时候。
姚思蔓穿着一身“大头熊”玩偶服,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有一个女生看中了被摆在小橱窗里面的一套文具,正站在门外喊姚思蔓过去帮忙拿。
姚思蔓训练有素地处理好几单生意,又脚不停蹄,一扭一扭地往外面走去,伸手帮那女生将文具从橱窗里面拿了出来。
等那女生付完钱,姚思蔓刚准备转身要去柜台把钱放好,却在无意间看见了店门口匆匆经过的那一抹熟悉身影。
只见大姑父提着两个大大的,鼓鼓的蛇皮袋,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姚思蔓一时呆愣在原地,有些看不懂大姑父这是唱的哪出。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大姑父既然来这里,十有**应该是来找她的,而且估计是挺重要的事情。
要不然,一向很少来学校的大姑父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想到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姚思蔓忍不住有些担心。
在和金玲花低声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后,姚思蔓躲进店后面的小房间脱下玩偶服,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了梦之屋。
等女孩火急火燎地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虽然与大姑父碰上面,但却一眼瞄到了传达室地上的那两个眼熟的蛇皮袋。
于是,她想也没想,又赶紧往自己的教室走去。
几分钟后,在初中部教学楼大门口,姚思蔓追上了正准备进去的大姑父。
“大姑父,你怎么来学校了?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一停下脚步,姚思蔓连忙紧张地打听了起来。
相比起女孩的紧张,大姑父显得格外的平静与淡定。
男人低头沉默了不知多久,又长叹了一口气,男人这才不缓不慢的开了口,“小蔓啊,我今天到学校来找你,就是想要最后再见你一面,顺便再交代点事情。我”
大姑父才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姚思蔓就已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等他把话说完,心急地插了嘴,“什么?最后一面?大姑父,到底发生什么了!”
大姑父淡淡地笑着,“小蔓,你别打岔,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姚思蔓紧拧着眉心,不安地点了点头,“嗯。”
“我这里呢,有三万五,其中的三万块钱,是我从你大姑妈那好不容易讨回来的,还有五千块钱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你先拿去把钱还给你们学校那个有钱的同学吧。
至于还差的那一万五,全被你大姑妈给买股票输进去了,还好我早点把这钱从她那里给逼出来了,要不然,估计这三万也要给她败光了。
不过你放心,这以后没了你大姑妈,我攒钱应该能够容易很多的。
等我攒够了一万五,就把钱寄给你啊。
毕竟这次借钱的事情也是因为我们家的事情引起的。”大姑父语重心长地交代完事情,就将手里提着的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了姚思蔓。
“没我大姑妈?大姑父,你们,你们两个该不会”姚思蔓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很是惊讶,却是欲言又止。
大姑父再一次平和地笑了笑,“小蔓,我和你大姑妈昨天已经办了离婚手续了。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是考虑了很久。
想来想去吧,还是觉得跟你大姑妈离婚最好。
你说一转眼,都这么多年晃过去了,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没看明白你大姑妈。
哎!
我跟她啊,说来说去,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真的是合不来。
再这样耗下去,忍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都说人心隔肚皮,难猜,难猜!难猜哦”
话到此处,大姑父摇头叹息,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像是失望着什么,像是在后悔着什么,又像是在惋惜着什么。
姚思蔓沉默了。
回忆过去,正是因为她和母亲没有真正看清楚大姑妈这个人的本质,才会被她耍的团团转,以至于让她在钱的事情上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
仔细想想,要说“人心”二字,的确最是复杂,也最是难懂。
心念至此,姚思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捧着的那个皱皱巴巴的黑色塑料袋,又有些担心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大姑父,你把你所有的钱都给我了,那你自己呢?
要不三万块钱我留下,你自己的五千块,你就拿走吧。”
说着,姚思蔓猝不及防地将黑色塑料袋塞回到了大姑父的手里,不经意触碰到的,是一抹坚硬与粗糙,一只长满老茧和裂纹的掌心。
“小蔓,你尽管放心拿着。
我啊,你就不用担心了。
以前和我一起在托运部工作的一个大兄弟现在长本事了,在金桔市开了一家生意不错的鞋店。
前阵子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让我愿意的话,就过去给他帮忙,包吃包住,工资是以前的三倍,工作也不会像在托运部搬东西那样累,我觉得这个机会挺难得的。
我正准备去汽车站呢,下午就去他那。”
大姑父黝黑的脸颊被正午的明亮之光所晕染,当谈及他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和安排之时,他的眼里泛着希望的光。
一番推诿过后,姚思蔓见大姑父执意要把钱留给她,想着他现在又找到了更好的工作,便不再拒绝,百感交集地收下了。
谈完事情以后,姚思蔓将大姑父送到了校门口。
临别时,大姑父眼神复杂的看着姚思蔓,沉默了许久,也挣扎了许久才开口,“小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