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特别兴奋,从见到韩金世的第一眼开始,便有些摩肩擦掌。现在韩金世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将会和他并肩站立,甚至于超越他的男人出现了。于是吃鸡腿都精神倍增,在守备府的房梁上,抓着鸡腿,满腹热情地使劲啃。那鸡腿便像极了韩金世,只可惜这一次他们也能无缘交手了。
若是朱守备知道敌军的将军正在他家房梁上吃鸡腿,胡子非翘起来不可。吃饱喝足,李翰便带着林一亭到青羊关的街道熟悉地形。
青羊关是关中通往关西的重要关隘,早前朝就是军备重点,在大周末期被雄踞北方的韩族占了去,如今为了对付李师车,才从边隘抽调了朱忌回来驻守,已有两年。朱忌早已是闻名遐迩的大将军,曾在边塞有一日拔三寨的威名,如今驻守青羊关,更是将兵士训练得铜墙铁壁铁壁一般。李翰离了守备府,见老汉还在等他,便吩咐老汉回去。
林一亭摇头道:“你是军中首脑,如今若是不坐镇其中,怕是军心不稳,你必须回去。”
李翰道:“我本是安排了一人在城中接应,只是埋骨冢一战走散,他必定是回了军营,如今没人了,不如……”
他虽没说,林一亭却是很清楚,如果没有人领头来实施这里应外合之计,李翰筹谋已久的战局必定不甚完美。
“我留下,你将计划全数告知,我依葫芦画瓢。”
“这……”
“你若是嫌我资历不够。我曾奉命围剿赵侯手下大将军曹涣之,暗杀中原王氏枢密使,盗取江南韩氏军机,无一落空,大大小小也算是能做个内应了。”
“那好,我问你,若是被朱忌抓住了,你当如何?”
“他最好是不要碰到我,还能多活几年。”
“若是你被朱忌抓住了,只需记住,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躲,躲不了,虽然我不是很想说,便降。活着便好。”
林一亭倒没想到她对李少将军的期望,倒成了李翰对她的期望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只为免也太快。
“我若不在,芜晶晶会护卫你的周全,你若是有任何事,都可吩咐她。”
李翰把城内布置说了一遍,便随着老汉出了城。
……
夜幕悄悄降临,城门之上仍是一片肃杀,军营之中隐隐约约传来操练的声音。朱忌将军稳坐在军帐之中,等着今日的军报,已是酉时三刻,布置在城郊五里开外的暗哨还未传来军报,还有一刻钟,城门就换防三轮了。这暗哨是戍守边隘之时设立的。多是因为边塞游牧民喜欢散居,三五成群骚扰边关百姓,于是五里一卡,点燃狼烟,临近军士就会火速支援,常常将蛮夷驱逐,很有效。应用到这青羊关,来探测敌情最为便捷。朱忌收到消息,李家军队已经在十里之外驻扎,并未有异动,十里之外的暗哨都已经撤了回来,有几处未来得及撤离,已经遭了暗算。只是敌军行军之路,宛如巨兽爬行,而暗哨如鼠蚁潜伏。地动之时,尚不见鼠蚁丧命,如今被人拔了据点,莫非是对方的先锋部队?只一刻,若五里之外的暗哨再无回音,便要振军迎战了。
军帐之外,跑进一个小兵,将一份军报呈递倒副将手中,再交到朱忌手中。纸鉴上写了四句打油诗,“安身世外寻桃源,心自飘荡水自流,勿因曲径迷桃红,念一时fēng_liú儿郎。”朱忌拿朱笔,圈了一个安,心,勿,念,这才放下心来,遂起身巡视布防。来到城门之上,目光碾转于山峦之间,未见异动。只是今夜也太过安静,朱忌戎马生涯养成的神经,对异于平常的风吹草动格外敏感,立即派人将火铺开。
夜色冰凉,并无星光,暗黑色的大地,未见丝毫动静,似乎风叶停了。朱忌身侧的火把晃动几下,突然一只利剑飞过。朱忌随机拔出佩剑,吼道:“振军应敌,弓箭手准备,上火箭。”
火箭一出,将城门外空旷的草地照亮,果然看见一队人马正在撤离,借助山石遮挡。朱忌见惯了蛮夷兵的慌不择路,见这军队竟然出奇的一致,稳扎稳打,似乎想引诱他们出城迎战。兵书上说,攻城略地,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而敌军长途跋涉,我军以逸待劳,地利人和皆占,黄口小儿居然想蚍蜉撼树,不知深浅。
一轮火箭刚过,还未喘息,对面的冷箭便迎面袭来。朱忌又令放箭,心中惊讶,敌军是如何避开埋伏在周围的暗哨直接杀到青羊关的?莫非是所有暗哨尽悉数被铲除?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个军队能做到,一瞬间将所有人击杀,连点燃狼烟的机会都没有。除非对方不是军队,而是……
还未理清,军士禀告:“敌军从南面上攻城。”
朱忌心道,这些人不知死活,既然执意送死,便将其全部击杀。
“敌军从北面攻城。”
只见一大队人马从黑暗中缓缓驶出,笔直推进。朱忌诧异不已,要知道这已经是晚上了,天时不佑,如何能够是最佳作战时期。
敌军竖起盾牌护着一根巨木似要撞击城门,搭上穿云梯,强上城墙的军士也越多。朱忌连发号令,守城军士不敢懈怠,纷纷拼死相博。
有一军士禀告:“朱将军,城中多处失火,阻隔了援军的道路。”
不一会儿,又一军士报道:“副将田仲被火柱击中,不幸身亡。”
朱忌哪能相信,瞪大了双眼,怒吼道:“你说什么?”
另一头,青羊关之内,林一亭已经将城内的大火烧了起来,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