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亭全身湿漉漉的,扯掉几块累赘的纱裙,揪起一头散落的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紧握峨眉刺,藏在手臂之下。若不是被气流击中,她是绝对不会往一口井里跳的,更何况这并不是一口枯井。在水中挣扎,呛进了几口水,也不知这么飘到什么地方。这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霉味,偶尔能听到回响。
已经等了半天了,李翰在哪里?林一亭想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里的路除了石头,就是沙砾,偶尔能踩到青苔,好大的一块,一下子就跌到了。林一亭爬起来,摸了摸后脚跟,有些疼,大约是流血了。弯下腰,略带几分抱歉,扯下一块轻纱,包扎起来。
滴答,滴答,嗒嗒嗒嗒……
有人过来了,林一亭躲到岩壁之后,将自己藏了起来。
一人说:“这片区域都已经找遍了,还没有找到这东西,宗主必定怪罪。我等皆受雷霆之怒。哎!”
“它是往这个方向逃窜的。”
他们在追一个东西,宗主又是谁?这个时候,谁会出现在江南,又是什么目呢?
林一亭悄悄地跟在后面。
这两人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一寸一寸的土地翻找。难道是一个特别细微的东西?
“这东西跑得太快了,你拿着的袋子随时准备着,就在这附近了。”
这两人的动作越来越迅速了,林一亭想要一探究竟,等他们说太麻烦。
一把抓住其中一人,只听见耳边似有风呼啸而过,林一亭想要避开,一脚踏空,身子一歪。完了,要接触地面了。
若不是这一身衣服太过累赘,她也不会受累。正后悔,反手一撑,空中旋转一圈,那两人已经警醒,一人拿着一把弯刀,另一人提着一把巨大的剪子。林一亭脚后跟嗑在石壁上,吃痛着咬着牙。仍不忘一脸凶狠,道:“巧得很。”
拿着剪子的小个子,满脸胡须,有些像老鼠,道:“什么人?怎么在这里。”
林一亭灵机一转,侧着脸,揪着一缕轻纱,眼神有些迷离,道:“小女子在此等候良久,两位是来这里陪我的吗?”
这次换做这两人一脸茫然了。
“小女子在这里苦等了数年,公子,怎么还未回来?”
她想起了卫庄公说过的故事,立即来了兴趣,幸亏这一身衣服有些轻飘飘的,远远看上去有些像女鬼。
只听拿着弯刀的高个子说:“莫非是遇到狐仙了?”
小个子点点头,又摇头,捏了高个子一把,道:“狐狸是吃兔子的。”
从井里喷上来的,是一只白兔,难道这些人是来抓兔子的?林一亭展露几分笑颜,道:“小女子来寻晚晚的,各位可曾看见了。哦,晚晚是一只白兔,作伴多年,今日偷跑出来了。”
这两人互看之后,迅速转向林一亭:“你养的兔子?”
林一亭一脸人畜无害,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微微眨眼。
谁知这两人下一秒立即攻向林一亭。林一亭觉得郁闷,她可没做什么,怎么一提到兔子,这两人就炸毛了。才闪身避开剪子,下一秒弯刀配合,两人有守有攻,简直是天衣无缝。林一亭也不差,若不是这衣服太多层次,她定然三两下就能搞定。
刀剪兄弟的攻击远非表面上这样简单,看似一招一式简单利落,实际上却是一波接一波,让人措手不及。林一亭手中峨眉刺,恍若手臂,快得只剩下几道残影。
林一亭邪魅一笑,道:“原来两位喜欢动手。”
拿剪子的小个子对高个子道:“捉不了兔子,拿她回去,宗主也会满意吧!”
高个子点点头:“动她。”
林一亭和这两人交手,心中已有了几分好奇,他们为何会到这里。笑意盈满眼角,道:“小女子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小个子道:“我们二人。我乃是神剪无敌,断头一剪,左继仓。”
高个子道:“我是田农。”
“我们二人就是闻名天下,红叶楼当家门面,左右门神。”
林一亭摇摇头,有些失望:“没听说过。”
左继仓一把大剪子在石头上擦出火花,怒气值暴增,道:“乡野地方,没见识。”
好机会,林一亭抢攻他上颈,田农正欲搭救。林一亭佯攻左继仓,实则对准了田农。一条细如毫毛的银豪朝着他的左眼射去,田农大惊,举起弯刀。弯刀虽灵活,不如银毫这般擅于控制,田农没接住,下意识地伸手,银毫透过刀背扎在他的手臂之上瞬间没入。
田农吃痛,出手已没了先前的灵活,左继仓拿着剪子为他抵挡,林一亭身手既快且准,相当狠辣,两柄峨眉刺如灵蛇出窍。一柄架在左继仓的喉咙上,一柄顶着田农的胸口。
“你俩拿我的兔子想干嘛?”
左继仓轻哼一声,道:“那兔子真是你的,你就成了千年的老鬼了,还装神弄鬼来骗我们。”
被他揭穿,林一亭反而轻松了些,顺脚搭在石壁之上,美目圆睁,道:“别想给我说抓只兔子是为了烤着吃,这兔子究竟是什么?”
左继仓目光游走,田农更是哑巴。关键时候,果真是谁都能装,林一亭一脚踢在田农的手臂上,田农哼了一声。一亭道:“银毫会随着你的血脉游走,若是我稍稍催动,逼近心脏,只是不会立即死掉,大约有好大一会儿的痛苦。也不知道七窍流血到底是个怎样的感觉?你一会儿定要好好给我说说。”
她轻描淡写的模样,甚至些许的笑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