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和枫思城一组,林一亭心情本就极糟,偏偏下了两夜的小雨,将书院后院的桂花打落了一地。满眼望去尽是一片枯黄,李翰却选择这个时候,和林一亭讨论战略,林一亭有一搭没一搭地搭着脚,恍若泥塑木雕。
“我们只要将旗帜藏好了,他们就休想找到。”
李翰意气风发,一番长篇大论后,才见林一亭半分没动,推了她一把:“你怎么没听我的雄图霸略呢?这可是我们首次合作,可得一鸣惊人。”
林一亭被他推醒,脑袋连连晃动:“什么,什么,首次合作?”
这活动已经举办很久了,林一亭恍然大悟,以前她也未和枫思城一组,两人也是各领一队,相互厮杀,那时候李翰还没有在这里念书,都忘了他是何时来的。上一次是谁赢了,林一亭似乎已经记不清晰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脑子足够灵活。
李翰依旧兴致极高:“那可不是,我早就看枫思城那小子不顺眼了,这次定要他好看,你可得好好配合,争取一举夺魁。”
“我看他挺顺眼的,不过比赛如战场,对对手的尊重就是拼尽全力一战。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夺旗赛开始的那天风和日,艳阳高照,唯一有些欠缺的就是路面依旧泥泞。海云珠愁眉苦脸地拉着林一亭的袖子,嘟嘟囔囔地数落这两日的落雨,一行人跟着夫子已到了林中平地,这便是两边的中界线了。两两一分,一方也不过十人。枫思城带领的一方也就言月瑶一个女孩子,而林一亭这边也就她和海云珠。按照夫子的考量,言月瑶的实力几乎为零,本要与林一亭一组,可惜这两人不大交好,相比之下海云珠要和她更合拍,况且海云珠的实力实在可以忽略不计,于是这样分配,才算得上合理。
林一亭冲夫子手中接过一面红旗,枫思城则结过一面蓝旗,两队相互作揖,便各自离去。
李翰计划要藏旗,位置却不能告诉其他人,即便是有一人被击中,还不会泄漏行踪。按照山势,最高处应该是枫思城所带领的蓝队所在的山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也算是昨日抽签,林一亭的手气差,略输一筹。红队所在的山脊地势平缓,树木密集,且灌木丛生,因为下过雨,积水凝聚,不很好下脚。
林一亭将旗帜交给李翰,带队思考他们会将旗帜藏在何处,等李翰归来,将队伍两两一组,分别潜入敌营。正当林一亭要和海云珠一组之时,李翰却极力反对,理由则是他是唯一知道旗帜位置所在的人,特别脆弱,易受敌方攻击,任何一个人阵亡都可以将他的信息卖出去,因此他得跟实力最强的人在一起。还拿无辜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林一亭:“你要保护我。”
林一亭没被他气笑,其他人连连发出咿咿之声。
“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个个眼巴巴地想跟我一起,要是对方群起而攻之,你待怎样,是看着我跑呢,还是丢下我跑呢?”
一少年露出鄙夷之色,羞他道:“你倒是会卖乖,只怕到时候,就你这一张嘴,对方就举白旗投降,我们大可鸣金收兵了。”
海云珠悄悄在林一亭耳边说道:“求给次机会。”
这小妮子,怕是最不想跟林一亭在一组了,那次不是刀光剑影,第一阵亡的,神仙打架伤及无辜。林一亭也没坚持了,李翰顺手还将配对调换一次。
两人冲小道折回,越过中间地带,直取地方阵营。林一亭所困惑地是李翰怎么知道谁和谁一组合适。李翰却告诉她,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要领导自然要知根知底,用人如动自己的手足,不费吹灰之力。
书院后山的范围极大,且不说书院本来就在山腰,后面这一片林子也是本就是山野密林。幸而林一亭曾多次考察地形,两边都有好好摸索,于易藏人的所在都一一标记,只是这冷雨加了一下难度。林一亭带着李翰潜伏在草丛中,连连越过几个秘密据点都未见有人。隐身于树荫处休息,喝了点水,李翰便要去小解,林一亭瞪了他一眼,这人便自行离去。枫思城会用什么战略对付她呢?按照枫思城的缜密程度来说,他应该是采用蚕食鲸吞之法,将红方的人马一一转变为蓝方人马,再用这些人,消磨他们的武器,最后夺旗。这本是最稳妥的方法,林一亭也用,可李翰却不同意。稳稳妥妥的打法,不过是演习场上的过家家,要玩就要来真的,随机应变。
见李翰还未回来,林一亭嘟囔几句,忽听得草丛之中窸窣作响,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一把匕首存放于此。她退了几步,靠在土堆之后,捡起一块石头向前方一掷,抖动戛然而止。林一亭不敢懈怠,四处未看到李翰的身影,也不见有其他人。草中怎会有人,小箭有限,不能随意浪费,只有爬到树上,才能占据视野优势。她毫不犹豫,立即往树上攀爬,突然草丛中站起一个人影子,猛地向前一蹦,哈哈大笑。
林一亭恨不得一刀送他下去,只见李翰单手撑腰,指着林一亭只顾大笑,却不能发一言。林一亭从树上跳下,一巴掌呼到李翰的肩上:“笑吧,笑吧,看你就在这儿笑死算了。”独自往前走,李翰几步追了上来,好不容易顺了气,“我还以为这山林之中不曾有猴子呢!”
算你狠,林一亭腹诽不已,脸上却不露丝毫。突然,李翰一把拉住了林一亭,一同蹲下,做了个噤声手势。果然前面的凉亭之中站着一个人,守住了山门。若是趁他一个人,立时干掉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