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搭着一条温热的手臂,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时间让姜瑗有些心跳异常。
她偏过头去看着高鹤,见对方那沉稳的模样,便又慌张的看向了绯云,“不劳厂公了,还是让绯云来吧。”
绯云战战兢兢的往前挪了一步,见高鹤果然温顺的放开手,让她扶着姜瑗往外走,打心里便觉得此事不可思议。
而身后的姜万城,心下则是有些懊恼,他这女儿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几人往外走去,近两日拿了掌家权正春风得意的沈姨娘,也紧跟着赶来了青柳院,很是担忧的看了眼姜瑗。
姜瑗朝她很是轻微的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担心,随即眼神便落在正在满地折腾的姜璇身上。
这会儿的姜璇哪还有半分养在田氏名下的那娇小姐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那罗裳都被地上的石子儿给划破了,面上带着的妆也乱糟糟的不成形,也就只比那街头行乞的人要好上一点。
见姜璇这样子,姜瑗连跟她对两句话的精力都没了,“厂公,你比我这等深闺小姐要更懂郢朝律法一些,您看这又该如何处理啊?”
“按律,当斩!”高鹤残忍而冰凉的目光落在姜璇身上,让对方忍不住瑟缩起来。
姜万城心下一叹,看来姜璇这条命是保不住了,他之前还在和李家商议,将姜璇嫁给李家的二子呢,也好方便两人商业上的往来。
现下怕是要都成空想了。
正当时,一个东厂的侍卫匆忙而来,递给高鹤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约莫半个拇指头大小。
“解药,先吃下吧。绯云,端杯温水来。”高鹤将木盒递给姜瑗,眼底带着些许询问的意味,他本意是打算等这事儿解决后,再让侍卫来的。
没成想侍卫以为他很急切,来得便早了些。
希望不会对姜瑗的计划有什么影响。
姜瑗勾唇轻笑了起来,眼中好似闪着光一般紧盯着高鹤,“真的吗,我还有救?”
“嗯。”高鹤把木盒往前又推了推。
姜瑗欢喜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吃下了药丸,一入口,便带来一股甜味,她用舌尖勾了会儿,这才发现入喉的竟是一颗糖。
姜瑗再一看手上的木盒,心里已经笑得不成样子了。
一旁的姜万城眼睛也亮了起来,“厂公大人,这药丸当真能解了七日落这毒?”
要真如此,那他可就不用担心了,虽说现下高鹤对姜府的印象怕是要跌落,但只要还有姜瑗在,高鹤就会是他姜府的靠山。
瞧着方才高鹤对姜瑗那体贴入骨的模样……哎呀,看来他这个女儿还是养得好!
“嗯。”虽然同样都是‘嗯’字,但是高鹤这一声和前一声那差距可就太大了,若说前面那声是温柔的应和,这一声那语气冰冷到刺骨。
不过姜万城一点儿都不在意,语气还是非常柔和的问起来,“那您看,既然瑗儿现下已经无大碍了,能否网开一面放璇儿一条生路啊?”
高鹤没答他,只看着姜瑗,似乎等着她的决定。
姜瑗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她就等着这时候呢,放过姜璇?做梦呢!
在心里暗忖一阵之后,姜瑗便一脸悲切的抬眸看向姜万城,“父亲,若是女儿就这般放过六妹妹,女儿心里……”
她后面的话虽没说出口,但她那凄怨的表情却已经摆明了她的态度。
姜万城表情略微有些尴尬,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是,谁会放过一个想要杀了自己的人呢?
姜瑗自然不喜欢姜璇,毕竟这府上,姜璇也没少欺负她,还数次撺掇着姜沛主动出手对付她,她和姜璇的仇,已经不可化解了,何况现下姜璇还是她的竞争对手。
不趁此良机将人一棒子打死,那才叫浪费时机。
但姜瑗却又看到了在院子里沉默的盯着她的白绣娘,那一瞬间,姜瑗出口的话便变了。
“不过,既然父亲这般说了,女儿多少也该听从一下您的意见,女儿放她一命可以,可女儿也不想在这姜府上,看到她的身影。”姜瑗微垂下眼眸,却让姜璇看清楚了她眼底那明晃晃的恶意。
其实将姜璇赶出府,和要了她的命没什么区别。
不过此话一出,姜瑗果不其然的在白绣娘的眼中看到了两分赞赏之色。
看来她猜对了。
白绣娘重视亲情,也重视嫡庶尊卑,若她当真要了姜璇的命,那白绣娘定然会以为她心狠手辣不配为当家主人,那岂非是白白让姜瑟占了便宜去。
她可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姜瑟那探究性的眼神一直在姜瑗身上流连,姜瑗,真的对姜府的钱财没兴趣吗?她怎么感觉姜瑗在无差别的攻击呢?
不行,还得寻个机会试探一番,姜瑗此人若当真为敌,那她的麻烦就大了。
“这个好,这个好,瑗儿的,委屈你这回了,你放心,为父定然会补偿你的。”姜万城笑了起来,心头盘算着寻什么人家把姜璇嫁过去比较好。
一来不在府上碍眼,二来还能让姜家获利!
这几句对话间,便将姜璇的命给定了下来,她也真的明白挣扎是无用的了,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目光尖锐怨毒的盯上了姜瑶。
姜瑶给她等着,早晚有一天,她会将姜瑶弄死!
田氏见姜璇没死成,到底有些遗憾,只是眼神瞥见一旁松了口气的沈姨娘身上,心头便起了个想法,“沈姨娘就不给个交代出来吗,你掌家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