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府里能继承家业的,算起来拢共也就这么几个人,现下姜瑶姜沛已废,姜绍被支出东去,就按姜瑗这狠辣的行事作风,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
她就成了姜瑗唯一的敌人。
姜瑟手指交叉起放于膝盖上,目色晦涩起来,“日后姜瑗院中的任何消息都必须告知于我。另外,沈氏派来的人我不放心,你明日挨个儿的试探过去,若当真有问题,你便随便寻个由头将人发卖出去。”
“是。”扶柳垂眸应着,心惊不已。
她也未曾想,那位平日里瞧着与世无争的五小姐,私下里手段竟这般毒辣,比她家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就在姜瑟暗自提防姜瑗的时候,姜瑗也做起了准备。
她对姜瑟可极为不放心。
姜瑟才入府,姜瑗便已经将之前她离府时收回的暗卫,又给派遣了回去。
姜瑗觉得最让她安心的,就是姜瑟只是一个女子,不懂武功,无法防备这些暗卫,否则的话事情才当真是麻烦了。
只不过,她何时才能像这些暗卫、像高鹤那般习武呢?
高鹤此时其实也正在思索这个问题。
他这会儿已经在京城了,是沈斌调遣了一队士兵亲自护送他和皇上回来的,第二日沈斌便回云城去了。
毕竟守将离开太久不是什么好事。
他前些时日就让属下去收集关于苗疆人习武的消息了,这会儿他桌案上都堆起了一摞纸张来。
“厂公,殿下约您今晚会面。”一个暗卫敲响门,低声说起来。
高鹤微微颔首,“本公知道了。我们的人送进暗卫营了吗?”
高鹤这儿说的暗卫营,指的是皇上自己秘密培养的暗卫的地方。这回下扬州被人追杀,暗卫也折损了些,自然是要添人进去补上的。
那暗卫点了头,“送了九个进去,应该是能被留下的。”
“嗯。”高鹤应了声,随手披上外袍戴上面具从府上的暗道出去。
高鹤在京城是有自己的宅子的,这宅子还是皇上赏的,以前乃是一位因贪污而给高鹤抓去砍了头的尚书的家,里头布置得金碧辉煌的,贵气极了。
但高鹤只是以往会陪在皇上身边,便多数时候都居住宫中,这宅子便空了下来。
现在高鹤受命养伤,便回了宅子住。
这里离太子殿下的府邸不远,高鹤趁着匆匆夜色便入了太子府,一路上竟未有人发现过。
太子府书房窗户大开,不一会儿高鹤便进去了。
他朝太子微微躬身,“臣见过殿下。”
太子忙过去扶他起身,“来,坐着聊,听闻你病重得起不来身,我也不便去看你,便多等了些时日,你现下身体如何了?”
“臣无大碍。”高鹤将面具摘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顺着太子的话就坐了过去。
太子打量着他,见他虽面色苍白,但行动无碍,心头就松了口气,“我府上还有些养身子的药材,你走时带回去。”
“皇上赏赐了不少东西,您的药材留着以备不时之需。”高鹤很坚决的拒绝了。
“我娘亲也很担心你。”太子又说了句。
提到皇后,高鹤的面色柔和了些,“怎么惊动了娘娘。”
“娘亲忧心你,娘亲说下回再碰上这种事,你就不要再拿命去拼了。”太子叹了声。
“臣知晓。”高鹤应着。
太子一看他那脸色,就知道下回再碰上,他还是会这样做,但太子也没有立场去劝,毕竟他清楚高鹤这么拼死救下皇上,是为了他。
毕竟皇上可不能死,一来,他可能会被扣上弑父的帽子;二来现下京城这局势非他能应付的,还需父皇在前头开路。
太子在心头又叹了声,到底是他跟娘亲欠了高鹤的。
随后太子便拿些朝政上的事请教起高鹤来,半个时辰后才算聊完。
高鹤难得的夸了一句,“殿下成长了不少。”
“你撺掇父皇下扬州,给我争取了这么好的时机,再不成长我还有何面目见你。”太子微微勾唇,显然对高鹤的称赞很受用。
高鹤嘴角弯了弯,很快便收了起来,“不过这次殿下的行为过于急躁了,有人将消息直接递到皇上面前去了。”
“我知晓的,下次不会了。”太子也受训,乖乖的点头应声。
随后太子状似想起了什么,轻拍了下手,“还有件事,宫里头那位道长在父皇走后,愈发嚣张了,我上回瞧着,似乎宫里那些侍卫都听她的话了。”
“鬼魅伎俩罢了。”高鹤微微勾唇,也就是他现在重伤未愈没入宫,也腾不出去对付她而已。
由着她再嚣张两日。
太子眼睛一亮,“你可是找到应付之法了?”
“在扬州略有收获。”高鹤没打算和太子详说姜瑗的事,不过就是这个答复,也足够让太子喜笑颜开了。
太子眉眼都弯了起来,“那可好,免得一天天就看着她在宫里头耀武扬威的,瞧着就不喜得很。还有,三弟那边是怎么回事,怎得突然就成了郡王,父皇还把孟贵妃降为了婕妤?”
这对他而言,那可当真是个绝好的消息。
这就意味着现下没什么人跟他竞争皇位了,他也可以腾出手仔细的应付着朝堂事务来。
高鹤便给他简略的讲了一遍。
这事儿说完,月都上梢头了,高鹤便又戴好面具匆匆离去。
回府之后,他便将临走前姜瑗给的小盒子打开,里头那只红色的蛇正望着他一动不动。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