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谢潮生摇摇头,不欲多提:“他们的那点子事我还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要罚他们也是因为撞在我枪口上了。”
她毫不避讳的提起其实那些人的事情并不是非要闹得那么大的。
她说得不多,但郗夫人放心了。
郗夫人也不在意谢潮生做的事情会对她有什么影响,或者说那起子人回去之后不上台面的小动作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女儿。
那些郗夫人还不放在心上,她唯一担心的是那些人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女儿的心情。
……谢潮生自己好在是不知道这个,否则的话她脑中才冒出来不久的关于邹忌讽齐王的那些话才是真的确确实实的证实了啊。
她没有真实的把自己当成琅琊王氏的人,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
王家的人有底气十足,所以才能自信到自傲。这种东西是自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才能养出来的。
而不是从小生活的人乍然间跑到这种地方来,不是会因为身边人的举措而变得小心翼翼,越来越自惭形秽,最后对自己没有信心;就是会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以自己为世界中心,觉得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没有谁比得上了。
这两种都不是谢潮生想要的。
但是说实话,她又确实有些把握不好这个度。
谢潮生让人同王焕说了一声,回去了之后才开始仔细思考她自己突然间冒出来的诡异想法。
要不要尽早的嫁出去。
去她更为熟悉的陈郡谢氏生活。
王谢两家虽同居乌衣巷,但是谢家的底气显然并没有王家充足。而对于谢潮生来说,她生活的年代谢家的底蕴更加不足,长时间生活在王家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她出嫁之前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山阴县的她的小院子惊蛰了。
不管是谁都不放心在让她在短时间内来回奔波,她的身体也会撑不住。但是王家的整体氛围真的不利于她的生活。
她尝试着活的像王微,但是她不可能活成王微。换一个新的、没有那么熟悉她的环境再好不过。
谢潮生直到现在才真正思考定下亲迎之期的可能性。
谢家再雷厉,六礼只过了一礼,等着亲迎还有着等。就是在快,起码也是明年二月多三月的事情了。
在考虑着她的身体以及其他什么因素,到四月称不上慢。
更不要说要是慢慢来会怎么样了。
谢潮生自己没有成过婚也知道成婚的那一套礼仪是有多繁琐。
她之前想的是,慢慢来最好。决定成婚是一件事,能不能心无旁骛、毫无芥蒂的嫁出去却又是另一件事了。
但现在看来,她原本的打算好像又要修改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谢潮生很是郁闷的想。
晚上睡不好的代价就是第二天没有精神。
在谢潮生身上,是不存在因为年轻所以熬一夜也看不出来的这种事情的。她眼下的青印很严重。
王焕数次担忧的看向谢潮生。
谢潮生忍了又忍,终于在忍了一个时辰之后忍不住的问王焕:“阿兄,怎么了?”
王焕欲言又止。
谢潮生无奈:“哥哥,到底是什么,是关于我的吗?”
王焕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我听人说,你的小使女去和找了些有头有脸的和几个不起眼的家仆道了歉。却不是所有人,是真的吗?”
家仆有时候是能代表着主人的意思的。也就是说,是谢潮生嘱咐她们要和一部分人道歉却不是所有人。
谢潮生楞了一下。
这件事情的后续她还没有来得及问。
昨夜苏木处理完了事情回来之后已经很晚了。谢潮生倒是还没有歇下,但是她也不能大半夜的再把人叫过来——郗夫人睡眠不是很好,那个时候要是知道了谢潮生还没有休息,一定会更加睡不好的。
今晨又是和郗夫人一起用的早膳,苏木作为她最擅长女工的使女一大早就被针线房叫过去询问一些关于谢潮生的事情了。毕竟今年谢潮生的冬衣都是针线房赶制的。
她们也不愿意因为摸不清楚谢潮生的喜好而惹来麻烦。
种种因素之下,谢潮生很顺利的在王焕问起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谢潮生点点头:“我让人去的。您也是知道的,昨日细辛闹了一回,闹得还不小。”
王焕无奈:“那你怎么偏是给了少数人道了歉?岂不是自找麻烦?”
谢潮生是不知道苏木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是并不影响她在王焕面前胡说八道:“我既是道了歉,那么没听见的人难道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吗?为何要来寻我的麻烦?”
王焕想了想,莫名其妙被带偏了。他觉得确实好像很有道理。
不过有没有道理都是幺妹自己的事,他又不是真的想要问这个:“你既然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怎么看着你似乎是没有睡好?你眼下都是青的。”
“是吗?”谢潮生眨眨眼。
今日晨起时香橼也看见了,整个人被吓了一跳。问了谢潮生之后还用了胭脂遮挡,最起码郗夫人就没有发现。
“母亲都没有看出来……”
王焕没忍住,拿书卷轻轻敲了一下谢潮生的头:“没被母亲发现是好的,只是既然已经让我瞧见了,如何还能说出这般的话来?”
“本无事。”谢潮生不以为意。她只是因为身体弱所以被发现晚上没有睡好,又不是出了其他什么事导致的睡不好。
重点在于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