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面色讪讪的将地上的软枕抱起,忙又拿了一个干净的过来垫在言玥的身下。
季太医看了一眼言玥的脸色,不禁挑了挑眉,心中微有些诧异起来。
虽说这姑娘如今瞧起来也是面色惨白,呼吸不稳,但这样的惨白并非是常年寒症累积而成的病色。
而是失血过多所致。
病白而不僵,与常人来比较,确实看着像垂危,而若是与久病之人相比较,那么这脸色未免太好了些
“姑娘不用避着,隔着帕子反而不利于脉象的准确。”季太医见躺在榻上的女人费力的伸手勾到一张帕子放在腕间,待她将帕子放到玉瓷一般的手腕上,顿了下才说道。
拂冬缩着脑袋站在后面,不敢说话,只在念夏皱着眉头看来的时候,吐了吐舌头。
言玥有些警惕的将帕子收回,面上却还是端着尊敬道,“那就有劳太医了。”
季太医将手指搭在言玥的腕间,一双眸子微微眯起。
奇了。
竟真的在不断的好转,那两位诊脉的太医明明说她气若游丝,脉搏微弱。
可如今在他看来,却是强健有力,就是这满京城身子康健的闺阁女子里头,也能称得上是佼佼者了。
莫不是这人有什么良药,仙丹一样吃下就能起死回生一般。
言玥看着面前把脉的老头子神色越来越凝重,心中唬了一跳。
难不成是桑落没有控制好,这次的伤真的很严重?
“姑娘可曾服用过什么?”
实际上季太医更想问的是,她到底乱吃了什么活物在身体里。
方才他仔细诊脉,发现这姑娘的脉象有些奇怪。
像是一个身体里面住了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分别都有不同的脉象。
可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两种脉象。
季太医更觉得奇怪的是,这姑娘的寒症,与他所见所闻也大有不同。
女子后天得寒症,多是受了冷又加上没有悉心保养所得。
就如前安王妃萧柔,便是因为寒冬腊月里掉在池子里面,救上来之后整日恍惚,心情颓然,自然这病也越来越严重。
可这姑娘,虽然脉象上与前安王妃有几分相似,但不同之处也很明显。
言玥面色淡淡,自嘲了一句,“我家世卑贱,又不受宠,哪里能用什么好东西。”
说完,又是牵强一笑。
季太医问的是服用过什么,言玥却自己在这话上加了一个好字。
念夏只得在侧道,“姑娘从昨日到现在,只服用了两位太医开的药,除了这,奴婢也只是喂姑娘喝了些白水而已。”
都是住在一起的,那两个太医开的药季太医也看过,不过就是寻常的治疗外伤的药。
难不成问题不是出在药上,而是出在这姑娘的身上?
可是,再特殊的身子都只是血肉之躯,而血肉之躯,又怎么会能一夜之间从跳上岸无水可依的濒死鱼儿变成春日里烧不尽的野草呢?
除非,她先前服用过什么能改变脉象的东西,只这样的东西,在季太医印象中皆是七分害三分利,谁会这么蠢用这种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