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药方,又同碧桃说了些注意事项,几人这才告辞。
虽然方才碧桃盯着娄公子的目光让言玥觉得心中不适,但她还是出声让碧桃送几人出门。
走到院子门口,娄堰忽然放慢脚步,与季太医和许渝拉开距离。
眼中似有流光飞转,亮如星辰,声音清朗,“都说京中水土养人,在下原先不信,看到碧桃姑娘,却是信了这话了。”
碧桃反应过来这是在夸自己生的好,双颊瞬间飘上两朵红晕。
羞怯的低着头,“娄公子过奖了。”
娄堰却极为轻挑的用折扇挑起碧桃的下巴,深邃眼眸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美人如斯,何必过谦。”
这样轻挑的动作因着娄堰的相貌并不让人觉得厌恶,反而突出几分潇洒俊逸来。
“碧桃可知道,你家姑娘半夜惊醒究竟是因着心慌还是因着噩梦缠身?”
碧桃恍惚了下,口中喃喃,“娄公子……”
娄堰双眸微微向上扬起,弯成月牙的形状,“若是碧桃不如实告知在下,到时药方失了效,在下也会因此受到责罚,难道碧桃想看到在下因此而受罚吗?”
“不。”碧桃脱口而出,犹豫道,“奴婢只听过姑娘半夜时会忽然尖叫一声,然后醒来。”
原来如此。
“在下今日还有事情,下次来定为碧桃姑娘带来谢礼。”
说完,便在碧桃期期艾艾的目光中走远。
颠簸的马车里,娄堰掀开布帘,看着街上热闹景象,半晌之后才将布帘放下。
一转头就对上季太医有些难言的眼神。
季太医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开了口,“小娄啊,我实话跟你说,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见过的人不少,故而这看人的眼光自认也不差。”
“这碧桃啊,看着可不像是个好的。”
娄堰抽出袖中的帕子,细细的擦拭折扇的顶端,面色不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我这相貌能使得那主仆两打起来,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季太医:“……”
他怎么听不太懂小娄在说些什么?
“言玥心慌,大约是心口有一只蛊虫在,季太医近日取了些鲜血,那蛊虫大约是以为言玥身体有恙。所以活动频繁了些,这才导致她心慌难受。”
娄堰手肘搭在膝上,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
“她身体里有蛊虫?”季太医恍然大悟,“难怪我总觉得她的身上有两幅脉象,原来另一副脉象是那蛊虫假装的。”
娄堰皱着眉头,“只是我有些不解,言玥身上的蛊虫与桑落的不同,应该只是做出寒症的脉象,仅此而已,可她又为何要费这一番波折?”
身体里面放只虫子,只是为了弄出一个虚假的脉象,他一个正常人是不太懂这样脑子不正常的人的想法的。
“这……或许是争宠?”季太医给了一个自以为最贴切的答案。
“先前老朽听闻,言姑娘经常以寒症病发的理由来宫中请太子殿下过去看望。”
他记得因为这事,太子殿下还被几个大臣在朝堂上明里暗里讽刺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