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和青桔在廊下听见太太的哭声,两个人都面面相觑,由于隔的太远,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不敢去造次。当下两人只得好好在长廊下守着,不敢让任何人靠近小姐的房间。
司徒起起看着她哭,心里竟只在冷笑:“你有什么好哭的呢?当年你是自己非要挤到司徒大将军的床上呀!我活了七十一年,又看了你九个月,早就晓得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司徒大将军当年明明是要娶你三姐姐的,你却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司徒夫人这个名头,硬是作出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现在你成功当上司徒夫人了,还有什么好哭的呢?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啊,你的几个姐妹都因为你下嫁了,你是她们里面嫁得最好的。司徒夫人,现在你对你的亲生女儿说这些,是想干什么呢?让她羞愤难当,自己以死谢罪?还是想表达出你对她是多么的好,多么的宽容,没有直接逼她去死?但只人生实在是太难以预料了,我想,你真正的女儿应该已经死了,就在九个月前。现在这个司徒起起真的名字已经不再是司徒起起了,我叫‘陈园里’。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我能看出来,只是哪,你明明不知道这一切的,你以为司徒起起就是司徒起起,司徒起起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还如此对待。”
太太哭了半天,方道:“起儿,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怎能不疼你?只是现如今,你爹爹还在漠北打仗,生死难料。你六弟又才定下了李丞相家的嫡女,只待明年便可成亲。你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你爹爹不得安心,你六弟的婚事也会出现差错!起儿,那李丞相家一共就两个孩子,儿子还在等你,不敢他娶。这么多年了,李丞相心里定是不满我们司徒府已久。好不容易女儿到了成婚的年龄,许给你六弟明年成婚,大家都才刚刚欢喜一些,若是再出差错,只怕李丞相会……”
“娘,女儿是真的没有做过那事。李太医既然已经诊出女儿怀孕了,我们少不得便信。万万不能再去找其他大夫来瞧,否则人多嘴杂,定会传出去!现今我们能做的,只有三件事罢了。”司徒起起不想再往下听,直接打断了。
“哪三件事?”
“第一件,让李太医真的保密,且他要一直照顾我到我把孩子生下来为止。第二件,娘立刻与李夫人去商量,尽早在我显怀前将我嫁到李家。嫁过去后的一切事情,女儿自会见机行事。第三件,娘,你千万不要去私自查我有一月身孕这事。我这身孕来得蹊跷至极,从古至今闻所未闻女人能自己突然怀孕的怪事,实在不知道我会生下个什么东西,是人还是什么。总之,你别去查。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会超出人的想象啊!”
“起儿,如何让李太医保密?他无儿无女,无父无母,单身一个人,脾气又古怪,我们还能用钱买他一辈子守口如瓶么?况且那李太医也不喜欢钱哪!”
司徒起起不禁低下头盯着地上的阳光,肩膀因为深呼吸而微微抖动了几下,她对太太说道:“李太医不敢不保密,因为我肚子里的是他的,他认不认,都会是他的,所以他一定会保密的,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命。试问,事情如果败露了,女儿有何脸面存活于世?到时候我一口咬定说这个孩子是他的,他能拿我一个将死之人怎么办?外人都会认为,李太医趁机轻薄司徒大将军病中的女儿,该当死罪!”
“这也罢了,只能如此。但依你刚才所说,如果十个月后生下来的真是一个怪物,又该如何?”太太道。心里又自己揣度,这个李太医脾气再古怪,总不至于不要自己的性命吧?若是真那么古怪,到时候起儿也已经嫁出去了,司徒府自然可以摘得干净,她一口咬定不知此事,要李太医偿命,也要去大闹一番李家才好。做戏得做全套。
“我生下怪物又怎么了,难道我还能一个人生吗?无论生下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是李家儿子与我一起才能生得下来的。那时我会自请一纸休书,与李家和离。纵然世人再议论纷纷,又如何呢,怪物的来历也是光明正大的!”司徒起起道。李丞相其实是一个好官,他的儿女不该遭受这些,但司徒家的门楣也决不能被玷污了,因为没有司徒老将军,就没有云国百姓的今天!
“你说的不无道理,到那时事情再怎么坏,也是比现在就……要好的。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儿,觉得眼前之人很是陌生,起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有了这等心机?细细想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留着也是祸害,“起儿,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想出解决办法,但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可想过你把孩子生下来后,李太医岂不是便有了自由说话的能力了?”
“娘,那怎么办?女儿还是现在就以死谢罪吧!女儿死后,娘要赶紧把我的遗体烧了,这样便可永远死无对证,娘从此可安心了。”司徒起起又慢慢的续上一句话,“司徒府从此也好了。”
太太想了一想,拉过女儿的手紧紧握住,柔声细语道:“胡说什么呢?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俗语说‘绝处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