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丧事被云行归大操大办,连续两月,规格直比他们的父帝高出整整一倍。之前,先帝给他们的父帝办丧礼时,说要以节俭为主,哪知今日的己丧,倒更塞过了父帝。
这两月里,云行归对朝政上的事情渐渐上手了。文武百官真心拥护他的竟有不少。
大家爱云行归之才能,赞云行归之真实品德。
从前先帝贪财好色,若非是位嫡长子,只怕这个帝位是轮不到他的。谁知轮到了又如何?如此早早的便驾崩了。
一日,春季到。
但举目四望,天气都阴沉沉的,风儿也还微微寒凉。
宫里传说,先帝之死便是因为他不顾国丧家丧,强纳司徒起起为侧后所致。又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低头三尺有阎王。可是活该。
这些话被春天的风吹到云行归的两耳间,云行归立即下了令了,叫严惩宫里传闲话的一等太监和宫女,若惩不改,便是死罪。
因此,渐渐的,这些风声又被埋在人心里,不得见天日。
云行归已猥琐发育良久,实乃思念晚晚过甚。若要宣晚晚进宫,却没个名分,文武百官都在拦阻,因此云行归只得自己坐龙位,躺龙床,穿龙袍。虽满心都是晚晚,但有司徒起起的例子在前,云行归是真的不敢去拿晚晚的性命而赌一时之欢。
云行归心里是要与晚晚长长久久,白头偕老的。
如此,云行归只得派了人到王府里,照料晚晚的饮食起居。忽知晚晚最近迷上了刺绣,便于宫里宫外搜罗出来了许多的好针线,好顶戒,都送去了王府。晚晚回赠了一罐水养的小葱,云行归自是上朝前摸几回,下朝后再摸几回,每天亲自换水。弄得他手上一股子葱味。而有宫女也悄悄的嫌弃此味。
晚晚还托人告诉云行归,叫他好好的待仙哥和青桔、四儿和谢金欢。可不许人欺负他们!这一切只因要报答司徒起起当日在不相县对晚晚的照顾和青目。
从此,云行归只觉晚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情深义重,知恩图报!他禁不住便百般欢喜了。
宫里云行归,宫外张兼晚。
晚晚在王府里学着刺绣,是在一把白色的团扇上,先由锦昼画出了一只白鹿,鹿角上有红梅花,鹿脚边有天上的云水。白鹿额间还有像女子眉间那朱砂痣一般的东西。
然后,由司徒起起教晚晚针法。
“刺绣的基础就是针法,你把针法学会了,再绣这个白鹿便是简单得了不得了。”司徒起起正在拿着两股白线穿进一根绣花针的屁股里,“我现在的眼睛倒是清亮,你们瞧,这一下子就穿进来了。”
锦昼便在一旁帮晚晚穿针,不禁问道:“那么,司徒小姐可是还曾有过眼睛不清亮的时候?”
“我病里的时候,眼睛就不好,看不清东西。”司徒起起一向露馅得多,现在都已经练出了能立刻又圆回来的本事了。
锦昼把针线穿好了,便递给晚晚,轻轻道:“姑娘,给。”
晚晚接过针线来,看了看,朝锦昼笑着说:“下午叫你泡发的几朵银耳应该已经泡好了。你现在就去熬一锅银耳羹吧,要加大红枣,枸杞,莲子,百合,和干桂圆。熬好后,叫人给我哥哥和黛姑娘每人送一碗去。对了,还要给白先生也送一碗喔!然后把剩下的都拿来咱们三个一起吃。”
锦昼因笑道:“咱们王府里面什么好吃的没有,姑娘怎么偏偏就喜欢吃这个?隔几天必要吃上两碗才也罢了!”
这个时候,只见晚晚的目光忽然盯向司徒起起,叹道:“什么偏偏不偏偏的。其实只是因为小时候,我奶奶带我去别人家坐席,席上就有这么一道银耳羹,那时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个,真的当时就给我吃呆了,只觉得这个简直是太好吃了,又甜,口感又好!然后我就问我奶奶这是什么东西,我奶奶就说了,叫银耳羹。然后我就一直到现在也忘不了了,还记得那次的席是谁家成婚办的。没来王府前,我却吃不到这样银耳羹,来了这里,才能吃了。虽然现在把嘴已经养刁了,也觉得银耳羹没那么好吃了,但就是忘不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想是因为姑娘奶奶的缘故。非是想吃银耳羹,而是姑娘思念奶奶了。”锦昼笑着退了出去,在门外面喊,“姑娘,奴婢这就去熬一大锅银耳羹出来!”
这会子房里便只剩下了司徒起起和晚晚两个人。
司徒起起早已记不得孙女儿说的银耳羹之事了,她一生的记忆有太多了,倒是没记得住这个。
然后司徒起起教晚晚用锁链绣针法先绣出白鹿的鹿角,再绣别的……
那夜,司徒起起教晚晚绣鹿角,晚晚教司徒起起识字,气氛融洽且和谐。待锦昼端着一盘子五六碗银耳羹来时,大家便笑嘻嘻的一起去吃银耳羹。
第二天,晚晚学会了结粒绣和缎面绣,用于绣梅花。司徒起起在白捉里处识字读书。
第三天,晚晚用轮廓绣,绣出了白鹿的轮廓。用的是一种特殊的银线,是锦昼从库房里找出来的。
第四天,长短针绣法,绣白鹿的身体。第五天,锁链绣,绣白鹿脚下的云水。
终于将一把团扇给绣好后,立刻叫来司徒起起瞧。
司徒起起先瞧了正面,只见鹿角上的梅花有的绣的倒好些,有的便不行了,松松垮垮的。鹿身更是一塌糊涂啊!更有两个鹿眼睛竟是一大一小,鹿嘴也稍歪了……罢了罢了……再瞧后面,呃,更是一塌糊涂,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