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希:“你又是从哪儿跳出来的?”
昙远临已经下定决心护着昙希,沉声道:“昙希送给爸的,不是自己做的,是——”
昙希上前一步,打断了昙远临的话,眼神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与昙远临遥遥对视。
昙远临愣了愣,看着这双眼睛,蓦的,回忆起当年的苏莹。
这孩子......
这是昙希这么多年了,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第一次没有憎恶,没有讨厌,没有愤怒。
昙远临偷偷抹了一把脸,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差点当众红了眼眶。
曾兰在他耳边低声说:“我都跟你说了,希希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你还不信。”
昙希则接过贺渝手中的书画,干脆利落地扬手,展开!
“爷爷,我今年送您的,不是自己亲手做的,您不会不开心吧?”
“不会,当然不会——”昙怀古笑呵呵的说,随即看向书画,眼睛瞪大了。
贺渝扬声道:“小姐送的,是乔荣章老先生的一副题字,而且,是他今日刚刚提笔写完的墨宝,祝您福寿绵延,名动金瓯。”
全场,一片寂静。
无数双眼睛,落到昙希手中的宣纸上。
洁白的宣纸上,黑字浓郁苍劲,带着扑面而来的雄厚之气,上面是笔走龙蛇,霸道明亮的一首长词:
“上古八千岁,才是一春秋。不应此日,刚把七十寿君侯。看取垂天云翼,九万里风在下,与造物同游。君欲计岁月,当试问庄周。
醉淋浪,歌窈窕,舞温柔。从今杖屦南涧,白日为君留。闻道钧天帝所,频上玉卮春酒,冠佩拥龙楼。快上星辰去,名姓动金瓯。”
这是一幅寿词题字。
昙怀古看着这幅字,忍不住杵着拐杖走到昙希面前,一笔一划仔细查看,略带浑浊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是乔老的字......这是乔老的字。”
“乔老的字?”
短暂的安静之后,宴会上爆发出一阵细碎的喧嚣。
“是乔荣章老先生的字吗?听说昙老最喜欢乔老的字,但是千金难买啊,只以前得到乔老十几年前的两幅都宝贝的不得了。”
“乔老居然给昙老爷子写了一幅字?这两家不是素来没有交集吗?”
“难道你没听见昙希说的,是乔老今天刚写的......”
“而且,不是普通的一幅字,是寿词。”
“昙希是怎么拿到的?我爸之前为了得到,去法国的拍卖会画了九百万,才得到一幅卷轴啊。”
“九百万?”
“欧元。”
乔荣章在华国喜爱书法的人心中,是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人,乔家,也是燕京的艺术世家。
然而遗憾的是,乔老年事已高,在几年前宣布封笔,不再提字。
他的书法,已经到了有市无价的地步,许多墨宝早已被人收藏,拍卖会都买不到。
其实,许多人都知道昙怀古喜欢乔老的书法,但知道归知道,得不到,是真的得不到。
之前,昙锦想过去求一副乔荣章的字,但即使是她的身份去拜访乔老,只得了一句:乔老身体不佳,不便见客。
昙远临也曾想为老父亲求一幅字,但是他和昙锦一样,都吃了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