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禾儿真想要贪污,又怎么会这个时候才开始!”
落蕴听完离幸的话,立马便懂了离幸的意思,缓缓说出一句来挑眼看着烟翠,是希望她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离幸的直言不讳加上落蕴的点出,烟翠似是也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罚了一个禾儿不要紧,关键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势必是要牵出刘姑姑,刘姑姑是那宁氏从宁国公府带来的得力人,若是轻易罚了,那岂不是也打了宁氏颜面。
“是,奴婢明白小姐的意思!那接下来不知奴婢该怎么做?”
烟翠也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太过纠结,遂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离幸与宁氏的关系她们这些下人也是看在眼里的,总不能为了那小小南疆秋晨菊而让对方不快吧!况且,若是宁氏怀疑离幸另有心思那就不好了。
烟翠开口询问,落蕴也忙转眼看向了离幸,也是在等待着离幸的吩咐。
离幸抬手扶额,一抹慵懒淡漠的气息涌入,似是那不艳不红的娇瑰,落地圆窗只看得见离幸依稀窈窕的身影,苗条如月,锦绣似海。
只见得她薄唇轻启,不喜不怒却句句在理,“自然如此,那便把账本送回去吧!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是有人问起,便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若是还是穷追不舍,便拿我压她们就好了!”
“那禾儿那边……”烟翠峨眉微蹙,连忙出声询问。
离幸眨了眨眼,似是有一抹不耐与无奈萦绕,“不用管她,任凭她怎么闹腾也量她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是,奴婢知道了!”
离幸向来是个极有分寸的人,是不会小小的一件事而毁更重要的事,大局为重自然是要先顾全大局,在谈其他。
酉时末。
夕阳褪去了淡黄的眼色,消失在茫茫的天际,被陆陆续续的黑幕而取代,留下黑夜中无数数不尽的星辰点点与弯弯绕绕在天空的皎月。
暮色降临,秋蝉已寂,唯于人海茫茫。
兰陵城中,宫人们还在陆陆续续地忙碌着,曲华流川外殿宫廊下的烛灯还未燃上,今夜是月浓值班,不知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比平日里晚了些许。
但这便是在宫里,即便只是晚了一刻,月浓到时掌事嬷嬷已是跺地开骂个不停。
月浓提着新蜡而来,见到的便是掌事嬷嬷这副样子,心中不免得一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去了,酉时便要将宫廊的烛火点上,你磨磨蹭蹭地这是干什么去了,若是主子看到乌漆麻黑的一片动怒,你承担得起吗?”
灯笼下的掌事嬷嬷见月浓来了,还未等她走上前,便喋喋不休的数落个不停。
月浓只好连忙放下装着新蜡的提篮,忙一脸赔笑,“对不起,姑姑,奴婢来迟了,还请姑姑恕罪!”
“我恕罪不恕罪的都不要紧,关键是殿下恕不恕罪,我说你在宫里当差也不少日子了吧,怎么还是这副冒冒失失的模样,这些年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该让你回炉重造一番啊!”
掌事嬷嬷并没有因为月浓的服软赔罪而善罢甘休,反倒越发是变本加厉,那脸上多余的横肉都在跟着掌事嬷嬷说话的波动而拨弄着,显然一副市井之态。
这掌事嬷嬷便是曲华流川宫女房的掌事嬷嬷,是那颂敏的姑姑,这掌事嬷嬷正是要趁此机会好好折辱月浓一番,替自家侄女出气。
“奴婢知错,请姑姑责罚!”
月浓见掌事姑姑这副小题大做的模样,紧紧地握了握手,指甲触碰着掌心的肉传来微微的疼痛感,刺激着月浓的神经。
月浓在宫中应该就是属于那种被欺负惯了的宫女。
但是即便是人在怎么能够隐忍软弱,也总有耗尽的那天,而月浓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时机,而她却不知道那个时机到底会不会来!
月浓只能朝掌事姑姑伏低做小,也不敢说什么。
那掌事姑姑见月浓认错的这副模样,是明显就是在等待着月浓的这句话,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脸上的赘肉都揪到了一起。
只听得那掌事姑姑环手抱于胸,轻咳了咳说道,“我是不是刁难你,但是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你犯了错那就应该受罚,要不我还怎么管理其她人呢!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姑姑说得极对,奴婢但凭姑姑处置!”
月浓低垂着眉眼,不喜不怒,古井无波,眼神中既没有怨恨,也没有痛意,倒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只是那清冷的声音却是莫然让人心头一颤。
“那就罚你蜡烛站在这两个时辰吧,算是小惩大诫一番,你说怎么样?”
那掌事姑姑以为是月浓被吓到了,不敢反驳,心头一顿,不过她平日向来是这个样子。作为颂敏的姑姑定是要为自家侄女好好地出气的。
“奴婢谨遵姑姑吩咐!”月浓照样是那波澜不惊。
见她这副样子,掌事姑姑也不好再多加刁难,只能深深地看了月浓一眼,留下一句,“你点完宫灯,给我好好捧着蜡烛站着,若是让我发现你偷懒,有你好看的!”
“奴婢不敢!”月浓弱弱地说了这么一句,看着很是可怜的样子。
掌事姑姑却是扭着身子从月浓身边闯了过去,突然来的冲撞月浓忍不住往后踉跄了一步,转眼却对上掌事姑姑得逞的笑意,月浓连忙瞥过眼来,什么也不敢说。
掌事姑姑走后,月浓方才柔弱的眼神却突然掀起一抹狠厉与浓浓的杀气,恍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