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却弯唇冷笑,其中意味难明,“是啊!暮起这孩子不愧是宁家的后人,年轻有为,少年不凡,小小年纪便做到了兵部侍郎一职也是超凡所有,都是哥哥教导有方。不过暮起也是好哥哥,再忙也抽得出时间来同阿幸这丫头话唠,难不成暮起还能因为朝中事务繁忙推脱了我这嫡亲的姑姑不成!”
宁氏本就是天之骄女,又是世家诰命夫人,便是宫里的永帝和太后也要给上几分面子,也难怪宁氏态度会如此强硬,仿佛又看到了当初京城双姝宁家姐妹的风范。
“是,夫人说得有理!那老奴立马吩咐人去宁国公府!”只因宁氏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一向镇静稳重的陈嬷嬷都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密密麻麻的细汗。
“不必声张,惊动哥哥嫂嫂,派人从后门去便好了!”宁氏连忙出声,将事情安排妥当。
“是,老奴谨遵夫人吩咐!”
卯时过,骄阳已是露出整个身影来,朝霞渐渐散去,唯有看见天边水光一色的红晕,似是映照着偌大兰陵的身影。摘星星越发显得突兀,说是鹤立鸡群恐怕一点也不为过,没有金碧辉煌的俗气,琉璃灯盏的倩影,却是从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光泽,嵌上淡淡的红晕,屋檐一角的风铃瑟瑟作响,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模样。云层因为日头散开而缓缓聚拢,像是风云诡谲的雷电。一楼一双人,眼见南柯梦。
东宫。河清海晏。
公冶景行站在大大的铜镜前,铜镜中倒出其伟岸潇洒的身姿,玄色衣袍,白玉发梭,玄金龙冠,可谓是玉树临风,气势逼人。眉眼见可见的便是长居高位者的气势与隐藏,双眸炯炯,暗藏波涛,然则细眼一看可见其双眸眼角残留的一丝的紧张与不安。
见公冶景行将最后一根白玉发梭插进青丝,全身的行头已算是完毕,站在公冶景行身后的迟明终于浓浓地松了一口气,是在是公冶景行今日所表现言语动作太过异常,换了不知多少套衣袍,便是连一个头冠发梭也是纠结个半天。而迟明在其中便是一个评价官的角色,说不好吧,又害怕公冶景行的气场与威严,说好吧,人家又嫌迟明说得太过随便,实在是两难!
迟明眼神有些惺忪,眉目间看得出未睡好的样子,迟明随意地看着公冶景行,偶尔奉承几句,却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捂嘴打了一个哈欠。
公冶景行睨了一眼铜镜中的迟明,眼神微眯,沉声道,“怎么?昨夜寻花问柳去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还不是殿下您……”迟明听着公冶景行的话,或许是大脑有些昏睡,竟然随意地便抱怨出了一句,却在下一秒看到公冶景行铜镜中射出来的极其凌厉的眼神,迟明立马吓得一激灵,心中一紧,忙浑身一肃,住了嘴,恐怕再说下去,小命不保啊!
昨夜东宫里有些事务处理,迟明便很晚才回去,那时都已经戌时了,本来公冶景行倒是难得大发慈悲了一回让迟明住在东宫,可是,迟尚书迟左秋却说有事同迟明商量,迟明这才赶了回去。谁料,公冶景行却让迟明卯时之前要到东宫,迟明虽心有不甘却只能乖乖听从,谁让人家是太子呢!
迟明本以为公冶景行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让迟明来看公冶景行换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袍,原来都是因为得知离幸要来东宫,公冶景行紧张了!
“还不是我什么?说下去!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公冶景行眼神一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是深夜里觅食的狼一般,差点就把迟明给下跪了。
“不是,殿下,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呸,不是,属下根本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只是……”迟明说得断断续续,不知道该如何搪塞过去,看着公冶景行那眼神,不免有些心慌,只能随便说了一个理由,“属下只是没睡好,昨夜失眠了,殿下不必为属下担心!”
只见公冶景行转过身来紧紧凝视着迟明,嘴角挂着浓浓的讽刺,一脸不屑地看着迟明,仿佛就好像在说,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
迟明似乎感受到了公冶景行的态度,对上公冶景行的眼神,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心中却不停地在嘀咕:“我的殿下啊!您可千万不要在口出惊人了,这还有其她人在呢!给属下留点面子吧!”
确实殿中还有两三个伺候公冶景行穿衣的侍女,个个皆是屏息凝神,不发一言,恭恭敬敬,都是话少的,能够入河清海晏,又伺候公冶景行穿衣,自然是严格筛选出来的。不过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难免迟明会心中有些“羞涩”。
可惜了,老天爷是不会听到迟明的呼唤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公冶景行就让迟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情。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谁担心你了,少自作多情,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公冶景行凝视着迟明,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荡漾在嘴角浓浓的讽刺,弯唇不羁冷淡开口。
听着公冶景行毫不留情的话,迟明整个人都石化了,没想到公冶景行说的话比他想得更加无情了不少,原本新已经做好准备,却不料这样的准备在公冶景行的毒舌面前不堪一击。
殿中的侍女难得听到公冶景行如此毒舌,再懂规矩的侍女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迟明见自己英明威武的形象就这样被小小侍女嘲笑,不禁装出一副脸色微沉的样子,轻咳了一声,那两三个侍女倒也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