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什么声音,怎么这么闹腾?”
迟明分给紫莺的这个小院落叫做小存轩,因小而存,故而得名。
虽说请了最好的太医来医治,也用着最好的药,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几日过来紫莺是一直躺在榻上的,便是连吃个饭都是别人伺候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迟明命人拨给紫莺伺候的人,下面的人便将上次出言羞辱紫莺的两个侍女菊韵和菊香给了她。
不知为何,紫莺竟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反击报复菊韵和菊香一番,反倒是客气有礼,不怒一言,半点不提当时的言语过往,便是连打在紫莺脸上的那巴掌,紫莺竟然也不曾计较,这倒是与往日的紫莺大相径庭。
本来被分到小存轩伺候紫莺时,两人都是一脸惊恐,岌岌可危,生怕被好好收拾一顿。谁料,紫莺的态度却是让两人不敢相信,心中似是也同那些不安分的人一般想着紫莺是得了公冶景行的亲睐,恐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两人皆是好生伺候着紫莺并向紫莺道歉,生怕紫莺吹了枕边风,小命不保,事实证明,这两人完全是疯了才会有如此想法。
紫莺躺在榻上,一身白衣,青丝散落,容颜姣好,面色苍白,真是个水灵的人儿,特别是那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仿佛溢满水一般。紫莺听见外面的嘈杂,峨眉微蹙,扯着嗓子,不禁出声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外面的声音惊扰了姑娘,奴婢去打发她们走!”
菊韵听见榻上紫莺的声音传来,忙放下手中擦拭瓷器的步,走了过来,看向紫莺恭敬说道,倒是没有了往日的凶神恶煞,不过是做小伏低罢了。
紫莺用手扶着榻边,面色有些难看,似是想要起来,菊韵连忙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扶着紫莺起身半坐着,装模作样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来说道,“姑娘身上的伤还未好全,还是躺着吧,免得牵动了伤口!”
“菊香呢,怎么一觉醒来不见她了?”
紫莺有些防备地扫了一眼四周,见未看到另一个宫女的身影,忙出声问道,说着牵动了伤口,不免轻咳了几声,如此一来便是越发牵动伤口,面色有些微红。
菊韵忙替紫莺顺着气,急忙说道,“菊香正给姑娘熬药呢,现下可能也快好了,姑别着急,若是有事吩咐,吩咐奴婢便好!”
“菊韵,菊韵,……”突然门外传来几声急切的呼喊,正是菊香此人,面色微红,显然是小跑过的,但看到紫莺时不由得有些愣住了,特别是看到紫莺那微微弱弱盯着自己看的眼神,菊香不由得心中发毛,她自从来了小存轩伺候紫莺,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紫莺未曾暗中刁难二人,菊香倒是没有放心,反倒更加担心,就像是头上悬了一把刀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掉下来。
见菊香整个人都愣住了,菊韵连忙打着圆场,假装斥责道,“姑娘还在休息呢,怎么大呼小叫的,你不是去熬药了吗,药呢,怎么没见你端着药来呢!”
菊香这也才回过神来,脸色一白,忙搪塞说着,“哦,药还有一会儿,姑娘再等等,这药要熬得久些,功效更好,太医特意叮嘱的!”
“没事,有劳你了!”紫莺又岂是是个简单的人物,干这行的最会的便是察言观色,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菊香的不对劲,立马便能猜到了。
“姑娘客气了,这都是奴婢该做的!”菊香尴尬地笑了一下,忙恭敬说道,倒是有几分闪躲,有点不敢与紫莺对视。
紫莺弯唇浅笑,眉眼柔情,倒是颇有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虽说面色苍白,也见其风姿,难掩自身的姿色与灵动,紫莺眼眸微闪,试探性地问道,“看你这副急急忙忙的样子,是出什么事了?我听外面乱哄哄的!”
菊香面露为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说出了声,“听说,是丞相府嫡女离小姐要来东宫了,众人都忙着迎接呢!”
菊香虽说面露为难,峨眉微蹙,不知道的人不仔细看还以为菊香是在为紫莺担心呢!实则不然,若是能够细眼一看,便能够捕捉到菊香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当然了,在菊香和菊韵眼里,还有东宫里那些不安分的人,也不全是笨如猪狗模样,自然是知道离幸和紫莺孰轻孰重。虽说,上次遇刺一事,公冶景行对紫莺的态度确实大有不同,但是就算是看上了,一个出身风尘的女子怎配与丞相府嫡女离幸相比呢!
听到菊香的话,紫莺眼神微暗,闪过一抹异样的幽光,转瞬即逝。
而菊香和菊韵也是紧紧凝视着紫莺,不敢错过紫莺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似乎有一些看好戏的意味在里面。
“是吗?离小姐来了,我上次见过离小姐便一直不得见,心中一直想要感谢离小姐对我的救命之恩!也不知今日我能不能有这个福分能够见上离小姐一面,哪怕是远远一眼,也能够诉说一下我心中的谢意!”
一番话下来紫莺倒是说得句句在理,铿锵动人,一副垂泪欲泣的模样倒是看着楚楚可怜,让人不由得生出心怜之意来,若是从话中倒是看不出任何非分之意来,便是连一旁准备看好戏的菊韵和菊香也忍不住动容,真是惊叹于其演技。
菊韵和菊香相视一眼,也只能装模作样地安慰着,“姑娘不必着急,以后多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时半会!”
这话是菊韵说的,这话倒是说得颇有意思,这其中的意味倒已是不言而喻,只是若是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