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阳初升,笼罩兰陵,一束明媚刺眼的光从窗中投射过来,落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还睡着的离幸一眼,先走过去窗边打开了窗子,一束光随着风射了进来,屋内顿时变得明亮暖意。
粉釉色的青天下,朱红的宫门上映照着窈窕的日光,惠惠流云,浓浓清风,像是给天空抹上了一层薄雾。院中的桃树绿叶繁茂,倒是一副昌盛的样子,在树下避暑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小姐,小姐,该起了,已经辰时了!”
落蕴走到离幸的榻边,缓缓将那青白色的纱帘扯开好好挂起,而后又走到一旁将另一边也轻轻放起,接着缓缓蹲在离幸身边,看着离幸姣好的睡颜不禁宠溺地笑了笑,轻声说起。
离幸被突然透入的光亮有些轻微地皱了皱眉,眼中浮现一抹不悦之意,目光清冷,嘴唇微动,未施任何粉黛的脸却还是依旧透露着丝丝红润的光泽,因为睡意因而迷离的眼,睫扇如羽,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接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落蕴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离幸坐在镜前,微闭着眼睛,无不在诉说着浓浓的困意,任由着烟翠和离幸挽发洗妆,身后站着婢女如云。
烟翠看着离幸睡意朦胧的样子,便替离幸扫着脂粉,调笑了一句,“小姐这般睡意,是昨夜没睡好吗?还是小姐昨夜干嘛去了!”烟翠说着转动着灵动的眼珠子。
听着烟翠的打趣之意,替离幸挽着头发的落蕴看了眼离幸,嘴角也勾着一抹轻笑,两人眼中都是浓浓打趣离幸的笑意。
离幸轻勾了勾嘴角,随即又轻轻放下,脸上染上一抹轻微的忧愁,一直延伸至眉梢化作弯弯的青黛。
“不知为何昨夜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梦?在梦中我看见我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身上没有任何一丝力气,只记得强撑着身子的不适,说我要见太子殿下。那榻很是陌生,但是却又是极其华贵奢华,只是难以浓浓的病意,我记得我说了此话,眼前站着一个与太子殿下一样伟岸身子的男子,但是我却看不清他的容貌。真是一个奇怪的梦,后来便醒了,听着屋外的蝉鸣吵得我头疼,快天亮时才沉沉睡了过去!”
听着离幸描述昨晚做的梦,落蕴和烟翠听完相视一眼,眼角中脸颊上皆露出浓浓的笑意。
“你们笑什么呢!”离幸从镜中看到两人脸上打趣的笑意,眼眸上染上一抹疑惑,不禁出声问道。
“小姐这是太过惦念太子殿下了,连在梦中都要好好看着呢!”烟翠轻笑着说出,眼睛里是一抹清秀的灵动与调笑。
平日里一向注重体统规矩的落蕴也忍住接着烟翠的话茬说了下去,“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姐心里想着太子殿下,也难怪要到梦中来了!”
离幸听着落蕴烟翠两人的话,嘴角轻轻挑了挑,眼神中一贯的清冷有丝丝的变换,脸上闪过少许的不自然,这才轻声道,“是吗?有这么明显吗?”
“可明显了,小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烟翠急忙笑着说道。
离幸勾了勾嘴角,眼神恢复一贯的清冷,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眼睛似乎能够看到一些细微的血丝,但不影响她自身的美感,反倒更见朦胧妩媚之感。
烟翠看着离幸如此困的样子,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浅浅的担忧,如痴梦话,看着离幸难看的眼色,缓缓开口道,“小姐这么困,精神也不好倒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补些精神,要不难免没好气色,也熬坏了小姐的身子!”
宁氏是最注重体统规矩的,若没有任何事或身子不舒服都要求众人辰时就要起来了,当然伺候的人肯定要根据自己所担任的职务而规定自己起身的时间。离幸身子也没有什么问题,如果现在回去睡了,传到宁氏耳朵里,宁氏又要有一番说辞。离幸微微定了定心神,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摇了摇头,闭上眼沉默不语。
烟翠看着离幸这个样子,也只能作罢,与落蕴一同细心地为她梳妆。
屋外伺候的婢女突然规矩地进来禀告,“小姐,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了!”
离幸闭着的眼睛不禁微微一皱没有睁开,只是脸上浮上一层无奈之色,还有少许的厌烦。看样子这是大早上宁氏就不想让离幸消停了,或许也是有什么事情又传到宁氏的耳朵里,离幸在心中略微思索着,一下子便想到了那个昌鸣伯爵府追杀的姑娘紫莺。
看着离幸沉默不语的样子,落蕴和烟翠相视一眼,接着定了定心神对外说道,“请她进来吧!”
宁氏身边的一个婢女叫环儿的,也算是稳重的,在摘星楼伺候的人中也算有一定地位,在陈嬷嬷手底下做事。
“环儿姑娘有什么事吗?”烟翠看着走进来的长得秀气的丫鬟环儿缓缓询问道,毕竟是宁氏身边的人,烟翠对其倒也是尊敬,也难得那环儿身上没有受主子宠欺负下人的倨傲。
环儿的确生的不错,她走了进来也算是个秀气的丫头,没有东张西望,倒是稳妥,朝离幸深深行了礼,才缓缓道,“相爷和夫人在前厅用膳,让奴婢过来看看小姐起了没有,若是起了,叫小姐同去!”
“我们替小姐梳好妆便过去,有劳环儿姑娘走一趟!”
落蕴替离幸回复了环儿,环儿看来一眼坐在那不说话的离幸眼神闪过一抹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