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清月柔光,离幸站在窗口处,垂落着三千青丝,风轻轻拂过,拂过她那不染纤尘的明眸皓齿,勾起肩上的一缕秀发,左手端着一杯清酒,右手抬着一个雕花白瓷的酒壶,那酒壶玩玩的壶勾像极了天上弯弯的清月,窗前还有未开败的桃花一星半点粘在树上,原本之前浓浓的桃花之间已经被厚厚的树叶所取代,只留下几朵残花。
离幸抬头看着眼前的须臾景色,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抬起手将白玉酒杯里的佳酿一口饮尽,随即抬起雕花白瓷酒壶高高的倒了酒下来,倒是缓缓落入了白玉酒杯中,看着颇有行云流水的样子,像是一汪瀑布漂流下来,这是进贡的桃花醉,只有三壶之数,永帝留了一壶,给了公冶景行和公冶寻稷各一壶,公冶景行知道离幸喜欢桃花,便觉得她这样的性情中人,该是会喜欢这酒,所以便眼巴巴地将酒送来了丞相府。离幸不知为何今晚为何突然想起这酒,命烟翠拿了出来。
不愧是上好的桃花醉,屋内充满着浓浓的桃花香和酒的香气,配上外面的清月落在离幸身上几缕,迷离的远光。离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原本一贯清冷灵动的眸子上染上了几分迷离缥缈之感,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颇有轻纱遮面的感觉,原本白皙的脸蛋上涌上一抹红晕,整齐披散在肩后的青丝也变得稀稀落落,身上不染一丝纤尘的气质也变得让人欲罢不能,不禁想要靠近她。
“东风吹水日衔山,春来长是闲。落花狼藉酒阑珊。佩声悄,晚妆残,凭谁整翠鬓?留连光景惜朱颜,黄昏独倚阑。”
离幸的眼中似是笼罩一层薄薄的云雾之感,红唇泛着酒中的光泽,眼神慢慢地按了下来,像是陨落的星星一般坠入海中,清冷迷离的声音缓缓地念着。
烟翠走了进来看到的便是美人独倚栏的这副模样,半痴半醉,双眼含情,烟翠的眼光尽是止不住惊艳的光亮,她从未看到过离幸这个样子,一看,顿时眼中到了夜晚微微的睡意也在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净。不过,注意到离幸眼中那微含的忧愁,不禁也跟着离幸眉头一皱,犹豫万分走了过去,看着离幸一手拿酒杯,一手提酒壶的样子,嘴里才念叨完方才的诗句。
“小姐念得是什么啊,真好听!”烟翠看着离幸缓缓开口,浅浅地笑着。
离幸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是含着酒意迷人的笑容,让人忍不住便要陷进去一般,“你若是喜欢想学的话,可以去找落蕴,她会教你的!”
“谢小姐!”烟翠看着离幸如此楚楚动人的样子,看着也心生喜意,便忍不住地缓缓说了一句,“小姐生得真美,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
今晚的离幸却与平日里那副清冷的模样大有不同,笑意盈盈的打趣着烟翠,“我竟然不知咱们的烟翠还见过天上的仙女呢,恐怕是在梦中般!”
烟翠因为离幸的话微红了脸,低下头难为情的呢喃着,“奴婢是没有见过天上的仙女,但是梦中也总能梦见几回,不过小姐比那仙女漂亮多了!”
“世人浅薄以貌示人,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再美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可以我情愿不要这美貌,只求上天给予我一副蒲柳之姿,相貌平平,换取心中所想,所往,比什么所谓的美貌还要有价值!”离幸听着烟翠止不住的夸奖,看着她眼中的惊艳,勾了勾一抹极致哀伤的笑容缓缓说道。
烟翠对自家小姐的话很是不解,只能有些迷糊地看着离幸,一脸天真的问道,“那小姐心中所想皆是什么!”
离幸转过身看着天上的那轮弯月,吹着拂过的微风,吹醒心中的丝丝醉意,笑意不达眼底,沉默不语。
落蕴端着一杯醒酒茶走了进来,看了站在窗边的离幸和烟翠各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幽光,走过去对离幸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姐,奴婢给您准备了醒酒汤,您多少喝些!”
接着落蕴转头看着烟翠,升起一抹笑容,轻声说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烟翠,你去拿些上好的百合放在这屋中!”
“是!”烟翠看着落蕴有些意味不明的样子,但是也不会出声拒绝,看了眼离幸,行了礼退了下去。
落蕴听烟翠说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特别是离幸拿了宁氏做挡箭牌,义正言辞拒绝了皇上下下旨同太子殿下完婚的意思,落蕴听了这事,只是紧紧地皱了皱眉,没有过多地在烟翠面前表现出来。
“小姐,别站在风口了,小心着凉,过来喝口醒酒茶去去嘴里的辣味,也好清醒清醒!”
离幸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来,落蕴连忙拿过她手中的酒杯和酒壶收拾起,离幸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如斯,半含醉意,不见方才之态,看了眼桌上的醒酒茶缓缓喝了一口,顿时便只觉头脑清醒了些许。
“小姐今夜这般可是在想今日的事?”
落蕴收拾好后,站在一旁,轻声说道。
离幸抬头,嘴角上扬随即又沉沉地放下,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冷漠,换上眼中浓浓的清冷。
“没有!不过是贪杯罢了!”
落蕴见离幸喝完了手里的醒酒茶,抬起罐子,缓缓倒下一杯,嘴里还便说道,“小姐也不知如此担忧,万事皆有因果轮回,有些将来要发生的事情是一出生便注定好了的,就像你遇见什么人,有多少的缘分也未必都是自己说了算,一壶清酒,两处闲愁,倒也会苦了自己!”
离幸听着落蕴的话,落蕴是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