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唷!”
长长的回廊里传来一声带有挑衅意味的疑嘘之词。
院子里吵闹得很,这声音独独高调,听嗓音像刚做太监没多久。
妙瑾没转头,直接蹬着两步台阶下到了花园里。
只听得走廊里木地板,被几个脚步快急促的人踩得“噔噔”作响。
接着她就被几个小太监团团围住。
一切来得突然,她在原地慌乱了一个圈,粗略审视了一番。
莫非是被慈宁宫管事的太监看出了端倪?
她笑着恭迎道:“不知几位公公何事啊?”
几个公公面无表情。
她脸上挤着笑意,“不知你们主事公公在哪儿?奴婢受张公公指派,这会儿还得回尚膳监复命呢!”
身后回廊里,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笑音突然掐断,“将那只小母虎给本王带过来。”
这几个小太监挽着袖子准备出手擒她,“走吧!这位小宫女。”
原来她就是回廊里那人口中的小母虎。
光天化日之下,一群小太监竟然公然挑衅宫女。
她警惕的防备着,还不时露出嬉皮笑脸,“几位,有话好好说……”
嫌她太过啰嗦,小眯眼太监眼色一使,就直接上来俩太监架着她的胳膊。
“说什么说,咱爷还等着呢!”
他兰花指手一翘,阴里阴气,“带走!”
她叫嚣着:“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怎么回事。”
小眯眼倒是自贬中带着幽默,“哼,谁说奴婢们是男人了。”
娇嗔的语气里果然阴柔味道十足。
小太监将她架到了所谓的爷跟前,看着就是纨绔子弟装扮。
他折扇遮面,只露出浓眉大眼,根本瞧不见面容。
妙瑾只求保命,不想得罪,“奴婢给这位爷问好!”
折扇后的人噗嗤一笑,他立马放下合上折扇,插在后领处。
“你这只小母虎,怎没了那日般的气势?”
这口口声声称她为母虎,看来是往日结的冤家。
她抬眸一瞧,果真是个大冤家!
她跪地,声音很是柔缓,“奴婢见过潞王。”
这冤家的窄路可是自个儿来慈宁宫找的。
“你可还记得本王?”
听这语气是要兴师问罪了。
她低声下气赔着罪:“那日是奴婢伤害了王爷。自知有罪,事后奴婢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本想着负荆请罪,只是一直没寻到机会……”
话可不能说得太满。
潞王咄咄逼人,“既然有心请罪,那今日不就是给了你绝佳的机会嘛?”
妙瑾只是这么客套的一说,看来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她不拘束礼节,直接起了身,“那王爷想要奴婢怎么个请罪法?”
潞王笑声猖狂过后,又抽出后领处的折扇,拿着扇子在她面前舞弄一番。
最终,这扇子将她的下巴抬起。
他玩味道:“本王要你去我府中,当个侍寝丫鬟如何?”
妙瑾将他细做打量一番,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还想着侍寝。
她轻咳两声表示有些尴尬,“潞王今年贵庚几许啊?”
他抽回扇子,背在身后,趾高气昂,傲慢的表情像极了他的皇兄。
“反正本王是到了婚配的年纪。”
小眯眼太监上前为他主子爷抱不平了,“王爷让你去潞娃丫鬟,是看得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潞王顺着小太监的话,得意忘形道:“听见了没?本王的潞王府可不是轻易就能进的。”
谁想要做个侍寝丫鬟啦!看来她得找个拒绝的说辞。
想了半天,她回禀道:“王爷是有所不知,奴婢在凤阳阁可是有重任在身。”
“我倒要听听,这任务还能重得过我潞王要办的事?”
这太后的威严他该是有所忌惮的。
她一脸苦水娓娓道来:“太后让奴婢伺候一位重伤的公主,太后吩咐了,说我们的命是绑一块儿的。若奴婢对公主有半分懈怠,是会要了奴婢的命。”
潞王继续带着一股玩味的语气:“若本王执意要呢?”
她言辞中肯:“若王爷执意强求,怕是太后也不会答应。”
他长袍一挥,扇子在手中悠然地摇着,“你有所不知,母后可是最疼本王了。”
果然,道高一筹,魔高一丈。
完犊子了!这会儿搬出太后也不顶用了。
妙瑾一副颓丧脸,身子软瘫坐在回廊的栏杆上。
潞王笑着用扇子敲敲她的脑袋:“怎么?不会是一高兴,给乐傻了吧!”
潞王扇子一扬,一声令下,“先将她给本王带回府里!”
她猛然起身,惊恐道:“潞王三思啊!”
他又将脸凑近,“你且先耐心回府等待,待本王禀告一声母后,就回来与你相见。”
她拽住潞王的袖子,可怜巴巴,“这就要去你的府?此事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
他扯过自己的衣袖,“无碍!这不都迟早的事儿。”
说完,他一抛眼,这人就又给架走了。
出了慈宁宫,她两只胳膊拼命往回一拐,“留点儿面子,我自己走还不成吗?”
几个小太监只得作罢,收回了手。
小眯眼变得恭敬了许多,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这位姐姐,奴婢敢问您贵姓啊?”
这声姐姐唤得人全身酥软,小眯眼挺娘们儿的。
她不耐烦应了句:“免贵姓郑!”
小眯眼自行介绍道:“原来是郑姐姐,奴婢叫小雏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