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跟着你,当时你提早离席,也是为了给他疗伤?!”
“对。”漓裳点头。
“可是你到了瀛洲山后,有那么多机会把他给放走,你为什么还把他留在身边?他可是妖族,如果被九重天知道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声晚语气里全是担忧和紧张。
“所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你。”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了吗?我们俩可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声晚心里有些不舒服,多多少少带了点责备。
“我是怕真的有一天被九重天知道了,会连累你。”漓裳道。
“谁怕你连累?!声晚心里赌气,语气带着几分傲娇,随后又苦口婆心的劝解:“漓裳,他终究是妖,你不可能瞒一辈子,万一有一天真的被九重天的人知道了,后果太严重了,你还是让他走吧。”
“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发现他是妖的?”
这是漓裳在声晚说出‘非尘是妖’的时候就一直疑惑的问题。
非尘身上的妖气一直被她施法压制着,只要是在瀛洲山境内,非尘就不可能被人察觉出来。更何况声晚的修为远远不如自己,怎么会
“他躺在地上,九条尾巴都露出来了,身上还散发着浓浓妖气。这么明显,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声晚不明白漓裳为什么要这么问。
“怎么会这样?”漓裳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急切的道:“你是在哪里见到的?快带我去。”
声晚疑惑,她不明白漓裳在紧张什么,但见她脸上毫无开玩笑的痕迹,也正色起来。
漓裳和声晚赶到非尘刚刚躺的地方时,除了满地的血迹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他刚刚明明就在这里,而且我看他很痛苦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力气离开的。”声晚看着空无一人的草地和不均匀散落各处的血,也总算察觉出几分异样。
“声晚,你在仔细跟我说说,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漓裳神色凝重。
“我当时就看到他特别痛苦的躺在地上,身上散发着特别强烈的妖气,我当时离得比较远,也没看仔细,就只是隐隐的看到他在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再然后就看到他身后露出九条尾巴。我当时被吓了一跳,直觉就是要除掉他这只妖,可我下不去手。就心想反正他已经这么痛苦了,要是熬过去就熬过去了,要是没熬过去,也算是然后我就碰见了你。”声晚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漓裳听完之后,心头却是更加疑惑:非尘为什么会那么痛苦的露出原形,还散发出浓浓的妖气?她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非尘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经历过如此痛苦后的非尘又去了哪里?
“漓裳,我当时的确看到他有吐血,可是却没有这么多,他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声晚终归是个医者,即便对方是妖,她还是会出自本能的担心。
漓裳从衣袖里拿出非尘送给她的白色小狐狸,往小狐狸的体内注入了一道灵力,小狐狸周身瞬间散发出白光。
“非尘?非尘?你在哪?你能听到吗?”声晚想通过小狐狸联系上非尘。
可迟迟没有声音从对面传来,声晚好奇的看着她手中的小狐狸玩偶,漓裳心头变得更加不安,她总觉得非尘一定是遇到了危险。
漓裳在心中默念口诀,一声‘回溯’让这片草地上刚刚发生的事情,以虚影的形式再次呈现。
“怎么是她?!”声晚看着影像中的人,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虚影中,声晚收剑离开之后,北柠就落在了非尘面前,她嘴角含着讥笑,眼中划过一抹狠厉和得意。
下一瞬,北柠就举剑朝非尘刺去,非尘拼了命的闪躲,回击。
可他本身就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的折磨,体力不支,灵力耗损。与北柠只不过缠斗了几个回合,就连连败退。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嘴角血迹斑斑。
最后,非尘颓然的倒地。
看着这些虚像的漓裳握紧了拳头,五百年前她就伤过非尘,这个仇一直没找到机会报,现在她又如此伤他,今日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可虚影并没结束,北柠将剑抵在了非尘的脖子上。
“你放心,我可不会杀你。漓裳私自藏匿妖族,还是只九尾狐!我倒要看看,九重天到底该如何罚她!”北柠收了长剑,走至非尘面前,轻调的捏着他的下巴,语气带着玩味的笑意:“我就说当初那只是九尾狐,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变成了兔子!原来漓裳她一个人在瀛洲山看守锁妖塔五百年,你又长得如此俊俏,怪不得她会一直留着你。哈哈哈”
非尘已是全身无力,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甩开了她的手:“恶心!”
北柠一愣,羞恼气愤之下表情变得有几分扭曲,出手直接将他打晕,消失在了画面里。
漓裳知道,北柠一定是去九重天了。她正欲追上去,声晚电光火石之间只觉茅塞顿开,挡住了她的去路:“漓裳!你追上去是要做什么?是要阻止北柠?还是救那那只狐妖?”
“自然是救他,我不准任何人伤他半分。”漓裳身上散发着戾气。
“不行,你已经收留他五百年,若此次再把他从北柠的手上救下来,岂不是证明了你和那妖物有勾结,上了九重天你又如何解释?又如何脱罪?”声晚死死的挡在她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