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书暗忖:原来李大人是打算投靠梁将军啊!
转念一想:我糊涂啊!李崖可是出了名的铮臣,他的脑海里哪有什么官场上的那些深沟暗道?肯定是一门心思地要对付薛天楚了。
但他觉得无论是薛天楚还是梁将军,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其实他心里可不想蹙这些眉头。李崖为何来找自己呢?难道他将自己当成了可以信赖的盟友?
他心中哂笑了下,暗忖:也不知道李大人看自己哪里像正直的人了?
崔尚书呵呵笑道:“你说的是啊!可我听年兄的意思,你好像打算和他们硬磕?”
李崖郑重说道:“不是硬磕,都这个时候我,朝廷危在旦夕。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怎能坐视不理。”
崔尚书捋着胡须说道:“现在薛天楚和梁将军肯定是要斗起来的,我看不如咱们先观望一下。”
李崖费解道:“崔大人您这是何意啊?”
崔尚书说道:“李大人,您想想。如今梁将军和薛驸马都野心勃勃,我是怕帮错了人。你只担心薛天楚会造反,难道就不担心梁将军?”
他这话一出,李崖听了还真是心头激灵一跳。既然梁将军能赶出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难保他不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如果单纯的去对付薛天楚,也难保梁将军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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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崖说道:“你的话有道理。可是薛天楚的反意迫在眉睫,我觉得他已经是朝廷的心头大患了。”
崔尚书道:“李年兄说的我都赞同。但这可是天下大事,绝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反而会被掣肘。”
李崖点头,又问道:“对了,尚书大人上次就说要调查薛家,可有什么结果了吗?”
崔尚书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些消息。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崖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消息?”
崔尚书蹙眉看着他,声音发紧地说道:“我跟年兄说吧!我让人去调查过了,结果得到了一个非同小可的消息。燕王薛禄山可能已经病故了,这个可能性很大,只是我还不敢确定。”
李崖轻叹一声,说道:“咳,我当时什么呢!这个消息我已经知道了。薛天楚秘不发丧,所以世人都不知道此事。你想想,自己父亲过世,他居然隐忍不发,这难道还不说明薛天楚有问题吗?”
崔尚书一惊,心想:这么重大的事情李崖是从哪里得知的?对了,好像李崖虽然官儿小,但是却能够得到许多连自己这位一品大员都得不到的消息。
这让崔尚书十分费解。他疑心李崖背后肯定有高人,不然怎么能得到如此多重要的消息?
想到这里,崔尚书这才有些想高看一下眼前的这位芝麻小官儿。他笑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李大人你说这些事情自己早已经知道了,你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
李崖说道:“这个……我都是听阿笙说的。”
崔尚书问道:“就是那个皇上的御厨?”
李崖点头说道:“对,对。就是他。你可不知道,这人有好大的能耐,许多咱们根本无法窥探到的消息,他都知道。”
崔尚书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李崖便将苏仁笙跟自己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和崔尚书都说了一遍。
崔尚书道:“照这么来说的话,皇上如今是被梁将军弄到南方去了?”
李崖点头说道:“嗯,多半是这样的。苏仁笙有个朋友名叫贺玄,他是皇上身旁的龙禁尉。他曾打探过陛下的行踪,但是遭到了埋伏,多半就是薛天楚干的。”
崔尚书说道:“我懂了。就像李年兄所说的一样,不管是对付薛天楚还是梁将军,咱们都得暗中进行。”
李崖问道:“崔大人如何打算暗中进行?”
崔尚书说道:“现在的朝廷,只怕没几个能够值得信赖的官员。我打算先找几个知己商量一下,所以,不宜声张。”
李崖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我懂,我懂。”
崔尚书见他这般态度,满意地颔首点头。
李崖起身说道:“即是如此,我先告辞了。”
崔尚书亲自送他出了门口,心中哂笑道:这个李崖,真是好骗。居然把什么事情都告诉自己了。
他都有些奇怪,李崖为何会这般相信自己?
待李崖走后,崔尚书赶紧叫来家丁吩咐他说道:“你快马加鞭,速速赶往关外去找贺明。让他先调查一下关外燕王军的动向,再回到京城里来见我,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现在朝廷的局面即微妙又危险,稍微行将错步就会给自己招惹来祸端。所以,崔尚书可不会草率地相信任何人,包括李崖。
下人得了命令后赶紧挑选了一匹快马,跑了三天三夜才到了关外。
贺明如今已经是关外的大地主了,他为燕王军供给粮草。最近,他也感到奇怪,为何燕王军所需要的粮草数量居然变得异常的庞大了。
他心里嘀咕,或许燕王府要有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不然,要这么多粮草干什么?
可是,他还是没有往打仗那方面考虑。直到见到了从京城崔尚书府来的家丁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虽然家丁只告诉他,要他细细调查燕王军的动向,不难看出,燕王军这边刚刚需求多了如此规模的粮草,朝廷那边立马就有了回应,八成是燕王府要起兵造反了。
他对家丁说道:“我会仔细留心的,而且现在就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