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二月五日,金军逼近了居庸关,阿骨打还准备着血战一场呢,哪知守关的辽军未作任何抵抗便早已弃关而走,阿骨打猜测道:“恐是辽人要远遁!”
次日,金军占领了居庸关。入关之后,金军特意摆了一个整齐的军马队列,阿骨打及其诸子等并马向南而立,各支军马则三面整旗而立,自粘罕以下诸郎君皆披甲戴盔,相对着全副武装地排列两行,侍立在一旁。
金军壮盛之军容,令马扩甚是叹羡,这时阿骨打便招呼他上前道:“寡人已派了使者同你家大使一起南去,现如今想必已到了贵朝汴京。尽管寡人已将燕京答应给了你家赵皇帝,如今真要去打了,你却必须和我们一起去燕京城走一遭,那里的契丹等番官百姓,即是寡人要的,得归于大金;所有汉儿人家,当然就都属于贵朝了。寡人现在要派人入城去招降契丹人来降,你敢不敢相随一同前去招降汉儿?”
“使人留在此地,原本就是为了了却军国大事,有何不敢?”马扩决然道。
“敢去时煞好!”阿骨打笑赞道,待马扩走远了,阿骨打看着他那矫健的背影,“可惜这般人物生在宋朝了!”
当天傍晚之前,金军游骑已抵达燕京城下。到了入夜时分,阿骨打突然又把马扩招去,通报道:“寡人原想亲率大军去燕京,准备与萧幹那厮好好打一仗,也替你家报报仇。可是刚才探马来报,萧幹已同国妃一起直往东跑了。如此一来,我等明日就应该可以进城了!”
原来在此之前的十二月三日,由于轻敌,萧幹所部在永清县遭到了郭药师所率常胜军的伏击,结果折损了几千人马。如今又眼看金军大兵压境,何去何从,萧后、萧幹与耶律大石三个人于十二月五日一早做了最后的抉择。
萧幹与大石都清楚,根本不能与金人抗衡,必须保存实力,而今之计就是如何脱身。萧幹表示道:“金军三面来围,显要灭我全师!大石你想西去,我想到辽南奚人故土上,那里尚有些祖先的根基,未必创不出一番事业!我觉得不如你我分路突围,你往东,我往西,如何?”
大石道:“如此分散军力,恐怕谁也跑不出去!我等还是先合兵一处,待脱离了金人的掌握再说!”
萧后想去找天祚,与其合兵一处,便表示道:“是啊,兄长不如先跟我们在一处,咱们先出古北口,至松亭关再说!”
萧幹同意了,于是下令将燕京洗劫一空,百姓四出避难,顿时偌大一个城市几乎没了人烟。
就在这天夜里,萧幹、大石等一行数万人向东偏北方向直奔松亭关,从而与三路金军巧妙地错开。辽人走的这实际上是一条非常怪异且艰险的道路,完全出乎了金人的意料,若非他们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断断不会如此顺利。
等到了松亭关后,大石还是试图说服萧幹西去,大石恳切道:“有我等这些军力,太上皇就不敢轻我,将来我等也未必全无再起的良机!那辽南周遭之地已尽为女真所有,此去必凶多吉少,望大王三思!”
萧后也是苦苦哀求,可最终没能挽回萧幹的心意,他忿忿道:“那天祚心胸狭隘,必不能体谅我等当日之苦心,必百般为难,这才是自蹈死地!”
趁着金军主力都在燕京和西京一带,萧幹最终率军到了辽南,并且得以在此称王建国(自称“奚王”),可没多久就被金军灭国,萧幹也最终被一位欲向金人邀功的叛将所杀。
大石带着萧后一路向夹山而去,途中经常遭遇到金军的围追堵截,等到一行人到达夹山时,早已是人困马乏。哪知他们刚一入夹山,就遭到了天祚帝的兵将的包围,大石心知天祚帝来者不善,可双方若是火并起来,那辽国就必亡了,因此大石便与萧后独自去面见了天祚帝。
等到了天祚帝的行宫,还未容分辨,天祚帝便命人将萧后与大石给捆绑起来,那萧后拼命哀求着,终是无济于事,最后她竟惨遭鞭刑而死,一缕香魂就此陨灭!
天祚帝又责问大石道:“有寡人在,尔何敢拥立耶律淳?”
大石义正辞严地回复道:“陛下以全国之势,不能拒一敌,弃国远遁,使黎民涂炭。即立十淳,皆太祖子孙,岂不胜乞命他人也?”
天祚帝闻言大怒,可又实在无言以对,他固然昏庸,可又心知如此危难之时,须得借重大石的才干和兵力,便命人给他松了绑,命赐酒食,任为都统。
三兄弟对泣
十二月七日,阿骨打率军直奔燕京城下,燕京城里的一应契丹与汉人官员皆前来迎降。
阿骨打进城时注意到那城头上的大炮连炮绳、席角等都还不曾解开,便知这燕京城不会再有人对金军进行抵抗了。阿骨打指着这些神情凄惶的辽国降官,便对马扩道:“你家赔上那么多人命,却未得燕京分毫,我家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此城拿下,你作何感想?”
此言正狠狠戳中马扩的痛处,他一时间只好低头不语,半晌才只得岔开话题道:“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以这般情形进入燕京!”
待进了北辽的皇宫,身着戎服的阿骨打坐于万岁殿上,与金国众将领正式接受了辽国众文武的降附。
次日,阿骨打再次招来了马扩,吩咐道:“如今是我大金军马先得的燕京,你一路随行都看到了,现今你可以回朝报捷去了。我已派人写了一封给你家宣抚司的牒文,就请一并带去。另外,我已派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