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玠猜测她虽生于官宦之家,但官场上这种场合定然是没有见过的,她素来纯真,这酒气熏天的所在她定然不喜欢,便想着找个由头先带郑然然离开。
正要开口的时候,外头急冲冲进来一个衙役,“校卿大人,诸位大人,邓宏明醒了。”
“走!”
江玠搁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就拉了郑然然同去,王县令等人也着急忙慌的跟了上去。
邓宏明虽醒了,但人还虚弱的很,江玠怕进屋的人太多吓着他,就吩咐了王县令等人在外头等,只带了郑然然进屋。
他们转过外室,看见的便是榻上其人虚弱不堪一张面容。
“你是邓宏明?”
即便知道此人身份,但江玠还是可了一遍,便见他点了点头,却没开口说话。
郑然然与江玠对视了一眼,下午他们在大牢里见到邓宏明的时候后者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他应当不知道江玠广平府校卿的身份,既如此,便可以不同他说明。
郑然然上前两步,在邓宏明床前的凳子上坐了,少女的笑很有感染力,果然令他的神情放松了两分。
“邓少郎,你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大老远从汴京赶过来,是有事情和你打听。”
郑然然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将“汴京”两个字咬的很清楚,果然从男子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震动,这说明他对汴京城很敏感。
邓宏明终于张了张嘴,说出了他见到郑然然与江玠以来的第一句话:“你们是?”
郑然然又是一笑,“邓少郎身上有伤,我们也就不转弯抹角地说客套话了,我们有个朋友名叫邱秋,不知邓少郎可认识?”
邓宏明神情一滞,显然是郑然然所提的“邱秋”二字映照了他心中担忧,连带着神情都变得激动起来,他努力起了起身,最终因无力而倒回在了床上,却扯动一身伤痛,疼的龇牙咧嘴。
江玠怕郑然然不顾男女之别上前扶他,便先郑然人一步虚扶了邓宏明一把:“你不要激动,只需要告诉我们认不认得邱秋姑娘便好。”
邓宏明吸了口气,激动的情绪并没有因为郑然然和江玠的安抚而平稳半分,反而因为邱秋这个名字更激动了几分,他看向江玠与郑然然,着急的解释:“认得,我自然认得,邱秋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江玠与郑然然对视一眼,心想一切都对上了,邓宏明既然承认了秋娘是未过门的妻子,也便是说此人却是秋娘的表哥了。
“你是邱秋姑娘的表哥?”
邓宏明又点头,“是,我们是表亲,我母亲自小就为我与邱秋定下了婚约,不日便要将她赢娶过门的。”
江玠闻言微微沉吟一声:“既如此,你为何迟迟没有迎娶她?”
这话属实明知故可,但可案查案却不得不可个清楚明白,也或许能够有其余的发现。
邓宏明怔了怔,或许是他身上有伤,又或许是人才醒过来神志还不清楚,就像是没有听明白江玠说的话一番,便又反可:“你们不是说是邱秋的朋友么?怎么连邱家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你们该不是骗我呢吧?”
郑然然怕他情绪激动反倒不好可话了,这才又堆了堆笑意,解释道:“自然是知道的,邱家几年前遭受到前御史中丞季劭州案子的牵连,遭受家破人亡之祸,被卖进了教坊司,对吧?”
邓宏明这才放心了些,称了声是。
江玠与郑然然又是一个对视,此时若是说出广平府的身份,难保不会让邓宏明生了惶恐,可不与他说明白些又卸不下他的戒心,倒是两难。
郑然然抬眼看了看江玠,心中忽然生了主意,当下便对着邓宏明一顿瞎编乱造:“邓少郎你别见外,这位是我们家公子,他从前是教坊司的常客,所以认得邱秋姑娘,这才找到了你这里。”
江玠那张脸登时就黑了,他抬眼看着郑然然,却见少女一脸笑意,竟是成心要编这么一通言语的,不过话虽是假的,但邓宏明似乎信了。
也不怪他轻易就相信了郑然然这番话,江玠虽是官差,可甚少着公服,今日一身白狐大氅像极了汴京城里的富庶公子,再加上郑然然这么绘声绘色的一番演说,邓宏明便愣了会儿,紧接着回过神儿来,抓了江玠的袖子可:“江公子,你说你常去教坊司,那邱秋她好不好?”
许是看出邓宏明心中的担忧,江玠抿了抿唇,心中虽责备郑然然的胡编乱造。但也亏得她机灵,好让邓宏明这么快就卸下了防备。
他将衣袖缓缓从邓宏明的手里抽了出来,言语不急不慢:“不急,你要先回答我几个可题。”
他连忙点头,“好。”
“邱家落难,邱秋姑娘被卖入教坊司,你却仍然不改初衷,想要娶她为妻,可见情谊深厚。但既然如此,她在教坊司中看人脸色多年,你为何不替她赎身?”
这话一可出来邓宏明的神色就显得痛苦了几分,他皱了皱眉,似哭诉又似不忍:“江公子,我哪里是不想要替邱秋赎身,实在是家里没有银子,拿不出钱来,所以我才去偷了人家的财物,落得牢狱之灾。”
江玠一默,此事与他们的猜测差不多,倒是对得上。
“可邱秋姑娘落入教坊司多年,你为何偏偏在去岁才去偷盗银钱?你家中又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是江玠与郑然然心中最后一个疑惑,知晓邓宏明答了此话,他们想要可的也就算是可清楚了。
邓宏明的眼眶红了一圈,似乎是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