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儿似乎感受到了好多道眼光聚焦到了他那身上。
郑姬温柔如水,雪凤冷清泛火,蓝凰甜蜜双排,允姒眼神游离。
费子衿?恩?羡慕妒忌恨,还有忧怨、悲苦,咋回事啊?这眼神那么复杂?
“老师煎个鸡蛋都是爽滑酥嫩,外观不但秀色可餐,还有一个美丽的因由,当得饕餮食之大家也!”师渊也是服了,他今早第六个肉馒头,三煎三蒸,着实令他叹为天上厨神。
“呵呵,自从吃了华先生府邸中的食物,家里面的饭菜难以入口,吃刁了嘴!没有办法,只能厚颜在他家解决一天四餐!”
费仲又一个煎肉馒头下去,他能来吃,是因为小三儿府邸中没有其他人,如果是高堂夫人等等在,可不能太放肆了。
“肉汁四溢、口感饱满、肉香味悠长,老朽第一次品尝到此等美食,足慰平生矣!”允佑老当益壮,五个下肚,一碗小米粥。
“这算什么啊,等我有空时弄些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卤猪、卤鸭、酱鸡、
腊肉、松花小肚儿、
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
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
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
罐儿鹌鹑。
卤什件儿、卤子鹅、
山鸡、兔脯、菜蟒、
银鱼、清蒸哈什蚂、
烩鸭丝、烩鸭腰、烩鸭条、
清拌鸭丝、黄心管儿、
焖白鳝、焖黄鳝、
豆豉鲇鱼、锅烧鲤鱼、
烀烂甲鱼、抓炒鲤鱼、
抓炒对儿虾。
软炸里脊、软炸鸡、
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鸦儿、
麻酥油卷儿……”哦靠,记性咋那么好?一口子把那相声顺口溜说了一遍。
“咕噜!咕噜!”什么声音?小三儿这才发现每个人都停了手,眼睛望着他,眼内绿光闪烁着。
“大叔吔,我要吃松花小肚儿,卤什件儿,香肠儿,麻酥油卷儿……”小宝儿双目放出绿光瞅着小三儿,咽了咽吐沫,屈指数数。
“有空再说吓,啊~天气那么好,我要去见君上,各位再见……”小三儿抓着几个肉馒头,赶紧走人。
“大叔,你别跑吔……”小宝儿恨恨踱了踱脚,重新坐下,狠狠地咬着肉馒头眼中的美食随着小三儿消失了。
“这,先生不太厚道,勾起了我等食欲好奇心,却无良地逃跑了……”
“是呀,公子太坏了,讲了那么多好吃的菜,人就跑了,坏死了。”小鸾儿也变成了一个妥妥滴小吃货,嘴早就吃刁了!
一干人等大叫咐议,纷纷攘攘声讨着,等有空让他全都做出来,小三儿他不知道,否则会当场吐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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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乌云密布。
不象他所说的好天气,街头上,柴夫挑着柴,衣衫褴褛。
行人稀疏拉着牛车,两轮,土豪标配二牛拉车。
牛车,出于商朝,一般平民百姓拉货物之用。
贵族乃至皇帝的主要代步工具是马车,当时的车舆中牛车也不是很多,一村才几头牛?唯有富有的魏国比较多。
黔首无精打彩拉着些日用品在行走,双眼红彤彤,原本脏乱的头发胡须更是一团糟蹋,好象用力拉扯过。
有些挎着竹蓝子、木篓的人神色萎靡不振,如中了霜毒的蔫蔫茄子。
有些妇人还偷偷地用袖袍抹去眼泪,目内泛红,连身边的孩童亦不同寻常,小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小脸儿一脸恨色,双曈似是在冒着火苗。
“什么情况?”小三儿很是奇怪,快步走向东门。
一处官方告示墙上贴着一张文榜。
榜文下围着几十人,无一不是沉重少言,有些年长的独臂、独脚黔首脸上布满了浑浊泪水。
一些人握紧了拳头,又放松,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榜文,叹息一声步履阑珊肃肃而去!
“唉!”又一老汉柱着木柺杖佝偻着一步一步走开。
小三儿放目一看,原来是和约已出,放人并割地三百里,包括了函谷关,此关之险要,一夫当关,万夫难进。
紧攥着东方六国重隘,历来乃兵家必争之地,如此险关只需一营兵马驻守便安如磐石。
现却要割地三百里,三百里之内挥洒了多少代秦人的鲜血才换来的?一万?十万?三十万?
从看着榜文的那一刻,老秦人不禁潸然泪下,屈辱?不甘?无奈兼而有之,更多的是悲凉。
唯独没有怨恨君王,国君都中狼毒箭而亡,东方六国虽卑秦,秦民虽风俗粗犷、不拘小节,但更多的人也知道不能再打了,家没人丁可抽,田无劳力可耕,再开打离灭国不远也。
“唉!”小三儿感受到了一片悲凉之气,长叹一声,回到了天然居。
一大早,天然居内坐满了人,大多满脸肃瑟!借酒消愁愁更愁,酒量差点的已经趴在案几之上。
没等他踏上二楼,一个小内侍快步进入,走进了他的身旁小声道:“王师、王师,君上有请,政事堂议事!”
秦孝公有请?小三儿随小内侍进入政事堂。
黑伯见之,快步迎上来:“王师,君上在上书房等候,请。”
“有劳黑伯!”
小三儿在门口闻到了一阵酒香,王案上放着一坛至尊醉仙人,两个斑斓青铜酒爵。
秦孝公站在剑架上,一动不动背对着他。
“黑伯,为甚不点灯?”
天色阴沉,室内阴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