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辛府打个秋风蹭顿饭好了。”崔意淡笑道。
雨轻噘嘴,故作不满道:“悦哥哥真是小气,总是想着吃免费的午餐。”
“卞家夜宴我也带着你去过了,如今我就勉为其难的陪同你去一趟辛府吧。”崔意微微一笑,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雨轻又同叶诚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跟了过去。在路上,雨轻不再说案子的事情,反而开始絮叨起前朝旧事,有关三国时期著名文学家曹植的一些秘闻。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雨轻含笑吟诵道:“这首《洛神赋》词采华茂,情兼雅怨,有好事之人觉得‘洛神’所指正是文昭甄皇后,可我认为此说法极不合情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那么你有何高见呢?”崔意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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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轻沉思片刻,说道:“我觉得《洛神赋》所描写的其实应该是陈思王(曹植)的亡妻崔氏,崔王妃来自名门望族清河崔氏,嫁给陈思王为妻室,崔王妃亡故之后好多年,陈思王都没有续娶正室,也许是他怀念当年与妻崔氏一同度过的美好时光有感而作,以寄托相思之情。”
崔意眼神里透露着一丝感伤,昔日崔王妃之死,背后牵涉到立嗣之争,加上魏武帝曹操忌惮崔琰在朝中威望太甚,便拿崔王妃开刀,为了警告崔氏家族不要恃宠而骄,有不臣之心。
崔王妃在当时沦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她的死固然掀不起多大风浪,但是之后其叔崔琰遇害,无疑是对清河崔氏最有力的打击。
“悦哥哥的曾祖父(崔林)在魏明帝时任司隶校尉,累迁司空,进封安阳乡侯,任三公被封为列侯的惯例,就是从悦哥哥的曾祖父开始的,自此清河崔氏多身居高位,许多世家大族也都愿意迎娶清河崔氏之女,就像尚书郎(刘琨)之妻、邺县令(卢志)之妻还有河东太守(温襜)之妻,都是来自清河崔氏”
崔意唇畔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看着她,说道:“绕了一大圈,原来你是想谈及我家的事情了,除了这些联姻,你还知道些什么,不如当着我的面全都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辨别一下真假。”
“世家大族或名士多开设私学授书育人,就像昔日卢植在家乡涿县教学,还有颍川众多的书院,从中走出来郭嘉、荀彧等杰出人物,我想清河崔氏也应该有自己的私学,用以培养族中子弟成材”
“族中才俊越多,竞争越是激烈,悦哥哥能从中脱颖而出,少有盛名,想来也是经历过魔鬼般的锤炼,童年时光里快乐不会太多,悦哥哥性情孤冷,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么你的童年快乐吗?”崔意语气温和,凝视着她。
雨轻微微点头,笑道:“应该算是快乐的,院子虽小,但在那里过得很舒心,连隔壁邻居陈大娘也对我关怀备至,每次我去那间杂货铺闲逛时,她都会拿一些果脯给我吃。”
“其实你那个小院子很好,总比大家族的宅院安静,即便有父母的庇佑,在大家族里每日都有明枪暗箭,勾心斗角,想要无忧无虑的度日根本是不可能的,若是没有父母在身边,那么只会更加悲惨”
“恃强凌弱在宗族兄弟间最是常见的,幸亏郗遐有些厉害手段,不然早就被郗家的那些堂兄弟们欺负的惨不忍睹了。”
雨轻眨着眼眸,调侃道:“手段越高明的人,越不动声色,悦哥哥比较喜欢在别人察觉不到的沉默中爆发,对不对?”说着就坐到一边去,免得被崔意敲打脑袋。
崔意无奈的笑了笑,也不介意她这般调侃自己,不过除了她,别人也不敢如此。
“悦哥哥,前面就是郑府了。”雨轻掀起车帘笑道。
她早就打听到辛府和郑府挨得很近,改日可以去寻郑卓,郑家的事她还是最为关注的。
“嗯,也快要到辛府了。”崔意淡笑道:“听人说辛府的厨子手艺不错,还有染炉牛肉,调制的酱料味道也很好。”
“那就是火锅了,可惜没有辣椒,麻辣火锅更香呢。”
雨轻歪头一笑,心道:辣椒还在美洲大陆,没有引进,也没有番茄锅,估计只有清汤锅了。
崔意对雨轻时不时说出的新鲜词汇已经听习惯了,杜撰的也好,道听途说的也罢,没必要认真去追问,而且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的辛府内各房已经开始用午饭了,东院有一间寝室,三名侍妾正缓步走出来,中间的青裙女子还在擦拭眼角的泪,不停的埋怨道:“这次老爷下手太重了,把越前(辛歆字)郎君的后背打得皮开肉绽的,血肉模糊,不知要将养多久才能好呢。”
“先用藤条,抽断后又换上了鞭子,谁能受得住?”
黄裙女子低语道:“越前郎君都被打昏过去了,老爷还不愿停手,幸而老夫人及时赶了过来,不然真要弄出人命了。”
“阿蓉,你胡说什么?”白裙女子嗔道:“刚才给越前郎君上药的时候,你就在跟前念叨个不停,难道你还嫌郎君不够心烦吗?”
“阿琳,当时那个狐媚子待在府里时,你可是日夜抱怨,比我念叨的次数还多呢,现今还反咬起我来了,你是算准了没人跟你争宠,就来欺负我们姐妹俩。”
阿蓉白了她一眼,拉着青裙女子的手,就要走开,不料阿琳拦住她们,冷笑道:“阿芙,你这个妹妹说话真是刻薄,在府里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