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没有偷吃,况且我连少夫人的屋子都进不去,杨梅更是见都没见过。”绿苇立时跪地辩解道。
荀宓淡淡说道:“一面之词不可信,香桃你可是亲眼所见,或者说是哪个小丫鬟告知你的,把那人叫过来,还有那盘杨桃是由谁端给婧姐姐的,连着婧姐姐屋内的所有丫鬟也一并叫来,审问一番自然就清清楚楚了。”
“宓儿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荀婧轻笑一声,摇着团扇,莲步轻移,问道:“难道是我故意冤枉她?就算是我冤枉了她,不过一个贱婢而已,打死就打死了,我如何处置裴府的婢女与宓儿妹妹有关系吗?”
“这里是裴府不假,但是裴家家主也不会如此罔顾人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就是因为平日里太过纵容荀昕的缘故,才使他小小年纪行为不端,可你作为他的姐姐,还无原则的偏袒他,可见你也是仗势欺人习惯了,做事不公正,只会打破醋坛欺辱本分的良妾,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是荀家女郎,与乡野撒泼的村妇何异?”
荀婧立时阴下脸来,微怒道:“你一个尚未出嫁的女郎,竟然在这里数落我的不是,真是可笑,若论不知礼数,我好像比不过你,成日里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得罪了你这位高门贵女,我是处处不如你,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可是你的堂姐,没大没小的丫头!”
“你可知像我们这样的大族,如果族中子孙全都不思进取骄奢淫逸,那么衰败就犹如摧枯拉朽之势,古人曾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有人能够轻易打败我们,能够打败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哪一日家族内部先自杀自灭起来,那么必会一败涂地,你以为靠着祖宗留下来的基业过日子,家族荣光可以延续多久,不是我在践踏你的自尊心,而是你不懂的自重,自省,自警,到头来你会变得一无所有.......”
荀宓语重心长的道:“我奉劝姐姐一句,以后还是收敛些吧,别丢了颍川荀氏的颜面,况且裴家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将来后悔可是晚了。”说完就快步走开。
荀婧怔住,她的心里莫名发慌,扶住阑干,若有所思的呆立在那里。
“雨轻,荀姐姐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好奇怪啊。”庾萱停住步子,叹服道:“不过她说的好有道理,听起来却有点感伤。”
“要么一言不发,要么一鸣惊人,荀姐姐果然很厉害。”
雨轻淡淡一笑,郗玥却挽着她的胳膊,玩笑似的道:“方才我还在替荀姐姐担心,如今看来,该发愁的人应该是谢裒了。”
陆虎也含笑点头,“至少那个荀婧要老实本分一段日子了。”
“阿罗,你待会可要好好谢谢荀姐姐。”邓佳走到白灵儿身前,轻声道:“不过你马上就要出城去避暑山庄了,就是荀婧想要找你的麻烦都没机会了。”
白灵儿点点头,带着绿苇就先行回厅上去了,雨轻和一众小姐妹到花园走了走,说了些小女儿之间的悄悄话,有庾萱的幸福家常,有郗玥对未来婚姻的畅想,还有邓佳对夏日去游泳的大胆想法,陆虎对洛阳各种小吃的盘点。
唯有雨轻静静的聆听着,因为她的内心世界太过复杂,没有她们简单而纯净,也不便说太多,至于个人情感问题,她好像还是一张白纸,也许是她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时间去想,或者是她本能的拒绝,因为对她而言,谈感情太奢侈了。
到了傍晚,结束家宴之后,客人们也都各自回府了,在雨轻回到西院,就看到古掌柜和乔澹已然立于廊下候着她了。
雨轻疾步走到书房,古掌柜和乔澹紧随其后,怜画轻轻掩上门后,就和梧桐守在外面。
“乔澹,你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雨轻摆手示意他们二人坐下,乔澹讪讪笑道:“好长时间没有做前线任务,有些生疏了。”
乔澹以前是荆州一带的联络人,只不过后来才被古掌柜调回洛阳帮着打理生意,如今荆州的联络头目是乔衡(字子美),是四大摸金头领之一的楼望月的同门师弟,而乔澹只是乔衡府上的管事,江夏乔家与庐江郡皖城望族乔氏本是同族,只不过乔衡祖上这一支在东汉末年迁居到江夏郡。
“这么看来你是发现了什么,那家小酒肆果真有问题吗?”雨轻淡笑问道。
乔澹低声回道:“小酒肆是不是有问题,还得继续派人去调查,不过有三个可疑的人出现在那家酒肆里,打烊过后密谈了好久,他们三人还是先后离开的。
因为夜里下着雨,我只望见最先离开的那人好像是个儒生打扮的士族子弟,之后走出来的是个老翁,那老翁就是常在夕照街卖花的,按理说酒肆里还剩下一位客人,不过那人一直没有出来,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野狗,我因为跑的太急,还摔了一跤。”
“卖花翁和士族子弟,这样的组合还真是有意思。”
雨轻抱着水晶球,思忖了片刻,对古掌柜道:“派人去夕照街盯着那个卖花翁,我记得他摊子的对面是个卖货郎,不妨找他问一问,要是有什么熟客常去老翁那里买花,卖货郎自然是知晓的。”
古掌柜点点头,又从袖中取出一小木盒,沉吟道:“这次雷岩和苗家兄弟会随同雨轻小娘子一起去避暑山庄,祁斯到时自会派人暗中保护,雨轻小娘子还是要万事小心。”
雨轻从他手里接过那小木盒,眯眼笑道:“多谢古掌柜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