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一秒都没有拥有过他,却感觉,失去了他千万次。
大概,这对当初无可奈何之下,丢弃了陆长风的老人,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车流终于开始缓慢蠕动了,陈利发动车,慢慢小心与前车保持着距离。
“姐,那后来,陆长风,到底认没认亲生父母?”
“别着急,是个凄惨但又充满温情的结局。眼看快到家了,我专心开车,到家吃完饭,我慢慢讲给你听。”
终于,车能用正常时速行驶了。
宝马车行驶在平坦的马路上,很快,就要到家了。
“老公,我们还有五分钟就到家了,你下来车库,帮陈新拿一下箱子。”陈利打电话给郭凯瑞。
“老婆,你可算快到家了,我等得都快急死了,又不敢打电话,怕你开车分心。行,我现在就去楼下等着。”郭凯瑞在家做好饭菜,等得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客厅转来转去。
“终于胜利到家啦。陈新,下车。”
车一停稳,郭凯瑞就急急跑过来,帮老婆陈利打开车门,扶着她下车。接着,又帮陈新打开车门,“小姨子,欢迎来海市玩,我上班忙,正好,帮我多陪陪你姐。”
接着,又马不停蹄打开后备箱,帮陈新拿出箱子,走在前面,去按了地下停车场电梯。
护着老婆进了电梯,按了自己家的楼层28层,才又转头对陈新说:“陈新,你什么时候开学啊?”
“2月底吧,我在海市待一个星期,再去京市陈材那里待三四天,就该回去准备开学了。”
“我这个姐夫,还真是面面俱到,很会照顾人啊。既把自己老婆顾念妥贴,也不冷落客人。我二姐,眼光毒辣。”
转眼,电梯到了28楼。郭凯瑞按住电梯暂停键,吩咐自己老婆和陈新先出电梯,然后自己才提着箱子,跟在后面往家走。
一打开家门,家里真是收拾得纤尘不染,东西收纳也都妥妥帖帖。一看就知道,家里肯定,有个会料理家务的主人。
放下箱子,郭凯瑞便给陈利和陈新各拿了杯鲜榨果汁,“饿了吧,你们先喝着,饭菜我都做好了,我热热马上就能开饭了。”然后,系上围裙,就开始熟练地在厨房忙碌。
“姐,你把我姐夫调教得,十佳好男人,给这个。”陈新喝着果汁,对二姐陈利伸出了一个大大的点赞。
陈利拿眼睛看着厨房里的老公,一眨不眨,脸上幸福得,流油。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饭菜就上桌了,有红枣山药鸡汤,清蒸鲈鱼,爆炒回锅肉,胡萝卜白萝卜焖牛腩,四季豆炒羊肉,炒青菜,一人一碗米饭。
“哇,姐夫,这么丰盛,色香味俱全,我看你,除了手术一把刀,还能称得上厨房一把手啊。”
“陈新,今天,本来应该去外面吃饭,迎接你过来的。但是,你姐不是怀有身孕嘛,我怕外面吃的喝的不干净,只好委屈你,就在家吃了。”
“姐夫,你就别谦虚了。看这菜的成色,绝对不比外面饭店差。我今天有口福了,等不及,我先尝一筷子了啊。”
路上堵了半天,陈新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客气地就伸出了筷子。
“陈利,这鸡汤大补,你先喝点鸡汤。”郭凯瑞盛了一碗鸡汤递给陈利,又盛了一碗递给陈新。
“陈新,不知道你是否喜欢喝鸡汤?”
“姐夫,你放心,我胃口好得很,什么都能吃。”说完,就“咕隆”喝了一大口。
“姐夫,这鸡汤很鲜,味道确实不错。”
“陈新,这是你姐夫特意买的家养土鸡炖的鸡汤,当然鲜了。”
三个人边吃边聊,吃完了,郭凯瑞又收拾好桌子,一头扎进厨房清洗碗筷。
陈利和陈新,就坐在客厅沙发,闲聊。
“姐,你刚才还没讲完,陆长风最后和他父母怎么样了?”
“来,喝口水,咱们接着讲。”
陈利和陆长风找到这个被垃圾包围的铁皮棚子后,陆长风便远远停住了。
陆长风远远看着这个铁皮棚子,周围的垃圾臭味也闻不到了,不再用袖子捂住鼻子。
就那么远远看着,既不走进,也不退后。
人,好像魂灵出窍。愣怔在那里,没有呼吸,没有表情,没有眼泪,什么都没有。
还是陈利走进铁皮棚子,凑近一看,铁将军把门,屋里没人。
透过细微的门缝隙,因为没有窗户,里面暗无天日,什么也看不到。
两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对老年夫妇,推着一辆垃圾车,回来了。
老头风霜满面,皱纹爬满括脸部;头发稀疏,白发夹杂其中;身材佝偻;握着车把手的手,粗糙、黝黑;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手臂,黑得像碳,青筋暴起,而又细瘦孱弱。
老太太跟在车后面,帮忙推车。眼睛混浊无光,眼窝深陷,脸上瘦得皮包骨头,胳膊腿跟老头一样,放夜晚天黑,应该看不到人。而且,明显看着,好像生病了,有气无力。
两个人,应该是常年风吹日晒、操劳劳作成这样的。
陈利把陆长风,一步步推过来,开口帮忙问:“请问,您两位是李德贵、张小芬两位老人吗?”
两个老人正埋头费力拉车,也没注意到陆长风和陈利,猛然听到耳朵边有人声,慌张着抬起头,看到两个穿着打扮得体贵气的人,就有点长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也没有这么贵气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