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巍然看赵明诚上下忙碌到现在,都没好好歇会,晚上又要马不停蹄送被子过来,心里很过意不去,“明子,真是太辛苦你了。
晚上九点,陈静休息了几个小时,醒过来,看起来情绪比刚才好点,又挣扎着要抱孩子,李娟怕她看到孩子,勾起伤心事,把孩子伤了,就劝道:“天都晚了,孩子睡了,你赶紧休息吧,明天再抱孩子。”
“妈,你放心,我不会伤孩子的。刚才护工给我通奶了,我要喂喂他。”陈静看起来似乎是高兴的,看起来也比较平静。
李娟就叫护工把孩子抱过来,放到陈静怀里。孩子好像睡着,陈静解开衣服,尝试给孩子喂奶。
小胖子本来睡着,可是嘴一触到妈妈的奶水,就醒了,扎下头左拱右拱找吃的,最后总算成功吃到嘴里,就吧唧吧唧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陈静人到中年,第一次做母亲,怀里一个软乎乎的小家伙,正在吃自己的奶水,感觉又新奇又温暖,突然,一股暖流就流到了心里。于是,低下头,满眼慈爱地看着这个吃奶正欢的小家伙,笑了。
李娟看到陈静笑了,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母子连心,还真是不假,看来,陈静算是接受这个孩子了。”
孩子吧唧吧唧吃了半天,总算吃饱了,心满意足躺在妈妈怀里,不哭也不闹,眼睛盯着抱着自己的妈妈,好奇地打量着,“这是谁呢,味道有点熟悉啊,怀里也很温暖舒服。”
陈静本来看着低头吃奶的孩子,欢喜得不得了。突然发现孩子停止了吃奶,一双像极了胖子的眼睛,居然盯着自己不眨眼,好像胖子在审问自己,“你为什么要跟赵明诚去听音乐会,你为什么要跟我赌气。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
“啊,我不要,我不要你,你就是胖子派来每天惩罚我的。”陈静边大呼小叫着,边一把将怀里的孩子抱起来,就要丢出去。
护工一个箭步,敏捷地夺过孩子,赶紧躲到了外面客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妈妈,居然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孩子被一番丢来夺去,也受了惊吓,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护工哄了半天,总算安静下来。
陈巍然看到这幅景象,不住摇头,“这得僵持到什么时候结束啊。”
李娟赶紧跑到陈静身边,搂到自己怀里,拍着背部,“陈静,好了,好了,你吓到孩子了。他不是胖子,他是你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你的亲骨肉,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最亲的骨肉。”
陈静没有看到孩子像胖子一样的眼睛,脑海中也不再胡思乱想,慢慢平静下来。
李娟扶陈静躺下。陈静面向窗户,看着漆黑的夜空,不发一言。过了半天,闭上了眼睛。
折腾了半天的陈巍然和李娟,也实在有点吃不消。看一大一小两个磨人精终于安静了,也在沙发上疲惫躺下。
陈静看不到那双像胖子的眼睛,就把孩子爱得死去活来;看到那双眼睛,又恨得牙齿痒痒。
对孩子这样的相爱相杀,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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