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儿,都跟木头一样杵着,一句话而都不出?是存心要气死我吗?”只见软塌上的岳夫人反手就将茶杯摔在了地上,那破碎的瓷片擦着一个丫头的脸上而过,带出了一丝血痕,丫鬟却瑟缩了一下,不敢动。
嬷嬷见了,连忙上前来,为岳夫人抹手,岳夫人看见啦她面色才稍稍好一些,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手,道:“嬷嬷,不顺心的事真是越来越多了,我这是怎么了?”
“夫人哪,底下的人伺候不尽心是常有的事,您就别跟她们一番计较。多多想想自个儿的事,想想大公子的事,还等着您去做主呢。”
“你说的是,”岳夫人好了点儿,道:“裕儿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再等了,如今家里没人,我就得把这件事做起来。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上官氏不是住西边儿客房吗?”
“哟哟。”老嬷嬷掩着嘴笑了两声,说:“那上官夫人不要奴婢送,非要自个儿去,奴婢这就回来伺候夫人了。”
“不要你送?哼,到底不是个什么体面人家的,”岳夫人嗤笑。
嬷嬷劝道:“夫人可快别这么说的,上官夫人好歹是燕家的人,咱们岳家和燕家是交好的,这话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的。”
岳夫人闷闷地,没有再开口。
嬷嬷却知道上官氏这是又犯了痴症。自从岳夫人奶娘闹过的那件事之,岳夫人就时常有些心神不定的。果然,岳夫人发了一会儿神忽然,忽然就开始抹下了泪来,说:“我前些日子老是梦见一些还未出阁的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身边的丫头有刁钻的,母亲心大,一心只想着要笼络住父亲,少是管我了。就只有奶娘守着我,有刁钻的丫头们就为我出头,夜里和我一起睡觉,有时候,我倒是觉得奶娘才是我的母亲。”岳夫人越说就越悲戚起来。
老嬷嬷知道岳夫人这是在想那个文嬷嬷了,心中就有些不高兴。
虽说知道从前文嬷嬷是岳夫人身边得力的人,但是那是文嬷嬷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被发落的出去,就算岳夫人再怎么想,都没有个发落了出去还能再接回来的。她自己是个老嬷嬷了,若是没有文嬷嬷的事,自己是可以在家中好好养老的,都是大少爷身边的从龄来请了几次自个儿才来的,自己可是从前伺候过老太太和太老太太的,在府中也是个有些地位的。
但是看着岳夫人这样想着从前的人,老嬷嬷的心中还是有一些堵的,都是伺候人,难道那个犯事的文嬷嬷会做的,她这个老资格的嬷嬷还做不好吗?
老嬷嬷这样想着,但是口中只好开解说:“文嬷嬷她去了庄子上,她是夫人您的奶娘,庄子上人是定不会亏待她的。夫人就免得自己在这里牵肠挂肚的,想开些,过个几年,这事儿淡了,夫人再跟大公子说接回来就好了。”
岳夫人痴痴地听,忽然像是炸了毛,说:“我倒是想把文嬷嬷接回来的,为什么还要请示了裕儿?难道这后宅不是我做主的吗?我才是当家夫人!”
“是是是是,夫人您是正儿八经的当家夫人,但是庄子上的人事还是外头的男人们的事,夫人还是少不得要打上一个招呼的。”
“你这个老奴!”岳夫人被说得不高兴,指着嬷嬷说,“我看在你是府中的老嬷嬷了,所以格外敬重你一些。前儿些日子还赏了不少好东西给你,没想到你却根本没有拿我当一个主子,就因为我不是你从小伺候的,你就不尽心是不是?”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
老嬷嬷心中吃了一惊,连忙跪下:“夫人这话言重了,如今您是这府中的正经主子,外头又有大公子关照着,奴婢怎么会不尽心呢!”
“好啊你,一口一个大公子,裕儿是我生的,他还不听我的话了吗?你凭什么拿裕儿来压我一头?”
“夫人明鉴!奴婢万万不敢啊!”
“你!”
岳夫人没奈何,说不过这个老嬷嬷,知道不是自己交心的人,但是这个老嬷嬷日常行事循规蹈矩,并不能够挑出什么差错,但是自己一想到这些都是大儿子的安排,心中就有些不痛快,是什么时候,自己内宅中的事已经被自己的儿子插手了呢?
岳夫人握着茶杯,深吸了一口气,说:“嬷嬷下去吧,方才我有些不痛快,言语中有些得罪嬷嬷了。”
地上的嬷嬷给岳夫人磕了一个头,道了一声不敢,就出去了。
岳夫人却开始正视起了如今自己的权力范围,为什么一个伺候的嬷嬷都敢顶撞自己?她是哪里来的胆子?
岳夫人还在自己的家中较劲了时候,上官氏那边已经熬好了药,送去了常平的房间。
因为上官氏那里有一些事情需要打理,所以熬好了药之后送过来的是一个岳文裕身边派过来伺候的一个小厮,这个小厮不是从龄的直接手下,而是常平的住的这间院子的一个洒扫的杂活儿的小厮,本是没有这样的伺候的机会的,如今有了这样涨工钱的机会,自然是乐呵乐呵的。
常平看着这个小厮,在这里住了这几日,时常看见这个小厮在外面洒扫,今日终于有了机会进门。常平瞥了一周围,对小厮说:“坐。”
小厮名叫匡一,头脑是有些灵活的,因为有些日常的偷懒,所以才一直在这个小院子中洒扫。
匡一从前是见过常平的,知道常平在燕绾身边的特殊的身份。
所以匡一张罗着将药凉了凉,就要伺候常平喝药。
常平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