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缝一件衣服。
一个糙汉子拿着绣花针的场景说不出的违和,但是侍卫长做得十分认真,让人忍不住相信他是在做一件关乎天下生死的一件事。
燕绾觉得说不出的奇怪,但是摸不准侍卫长的武功,又不敢贸然呼吸。
只见那屋中的烛光摇摇晃晃,侍卫长似乎已经做了一会儿了,将手中的衣料对着烛光看了看,燕绾在屋外面远远地看过去,只觉得侍卫长手中的衣料看起来十分普通,燕绾最开始以为是侍卫长给他自己做的,毕竟是个人都会有一点自己的爱好的,但是那手中的衣料却又是在不符合他的身份,难道他是给别人做的?
正在燕绾思考的时候,拿不准自己还要不要再近一步,却忽然看见侍卫长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一样,抬起了头,那双眼睛像鹰一样探寻这四周。
燕绾被那机警的眼神吓了一跳,内心忍不住一动,难道是侍卫长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燕绾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虽然燕绾确信自己刚才没有弄出异响,但是不确定侍卫长是不是过于警觉而发现了自己。怎么办?燕绾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种设想,甚至燕绾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顺着这些设想去做了,但是燕绾又惊觉自己并没有动。
只见屋中间的侍卫长又低下了头。
燕绾不敢舒一口气,生怕被屋中的人发现。
这时候,燕绾觉得自己的额间一片冰凉,原来是刚才太过紧张,额上就落下了很多冷汗,这时候在冰天雪地里面一冻,就说不出的冷。
燕绾一边想着若是薄娘知道自己这样折腾自己不知道又会唠叨多久,一边看着侍卫长将手中的粗布密密地缝起来。
原本来看看侍卫长只是自己临时起意,因为月珍说过侍卫长也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没想到看到了这令人措手不及的一幕。
那自己是趁机离开呢还是再观望一会呢?
燕绾有点犹豫。
一时间侍卫长的屋中间并没有人来,大概是夜间的防卫已经吩咐了下去,侍卫长有了一个难得的休息的时间。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燕绾觉得自己呼出去的气息都变得冰凉了起来。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大概是那个男人眼中别样的情愫将她留了下来罢。
燕绾想要伸手将自己身上的雪花拂去,终于看见了侍卫长放下了手中的布料,看了看天色,竟然就和衣躺在了床上,连烛光都没有灭掉。
这么说,是时候走了。
燕绾不着痕迹地活动自己的四肢,还好出来的时候穿得厚,刚才虽然站着的,但是一直在避风的地方,不然弄不好说不定会着风寒的。
此时雪已经停了,但是树上的雪已经积得十分厚,比如燕绾头上的那颗树上,燕绾时时看着,觉得终于雪要将那树枝压断的前一刻,离开了自己刚才站了许久的地方。就在燕绾刚刚离开,那树枝就被哗啦一声压断了,带着上面的雪,在寂静的雪夜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侍卫长显然是听见了,但是躺在床上的他只是手指动了动,没有起身。
燕绾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身子,一边看着天色。
还未到午夜,也不知道自己出来多久了。真是,居然去看一个大男人看了这样久,燕绾一边埋怨自己误事,一边凭着记忆往后院去。
大概是前段时间陈进短暂地回来过一段时间,据月珍说陈进那一次回来连一个姨娘都没有召见,甚至后院中的人都不知道陈进回来了,还是月珍无意中才知道的。燕绾想着是陈进回来过的原因,这一次过来是,虽然周围有雪,但是燕绾还是细心地感受哦道这里和上一次来的时候有些许不同。
这个院子变得更加破旧了。
在大雪的覆盖之下,上面耀眼的雪和下面破败的灰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觉得是这一片白色之中的一个特别的风景,忍不住要往里面多看几眼。
但是燕绾往里面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移开眼睛。
那里面并不是燕绾相像中的一片漆黑,甚至上次在庭院之中的那个人都已经没有在庭院之中,她消失了。
不,她没有消失。
那破坝的无中间竟然有烛火。
这里竟然有烛火!
这意味着什么呢?曾经燕绾以为这里面是杳无人迹的,因为庭院中的那个“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自己去点燃烛火的,那么就意味着是有人来点燃了烛火,甚至很有可能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有人就来点了烛火。
有人来!
根据燕绾和月珍的猜测,这里应该是陈家的一个禁地才对,但是陈郢东是除外的,因为这庭院中的人是陈郢东的母亲,但是今天陈郢东已经着了风寒,是不可能来点等的。那么,来点灯的人是谁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里已经不是一个秘而不宣的地方了,甚至有可能陈进已经改变了对自己“妻子”的待遇?
他为什么要改变?
燕绾抚额,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冷风中待得太久了,连脑子都开始不清晰了起来,仅仅是看见了一支烛火,就进行了这么多联想,若是真的去做什么自己都害怕的事情,这么多联想岂不是要将自己吓死?
联想归联想,燕绾既然来了,就不会因为有改变就放弃对这里的查探。
有没有可能是自己之前来的事情打草惊蛇了?还是说一直都目前为止自己的想法都是在杞人忧天?
燕绾说不准。
只听远处的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