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家伙这么厉害?”莎莎吃惊地问,“‘掀被子’?——难道是学生?”
“嗯哼。厉害得不像话的学生小鬼,和我一样放假也喜欢窝在学校里。昨天他请我教他爬树、爬豆茎,这小鬼学会之后,爬起来居然比我快,敢站在最高的树枝上给我读秒,下次非在格斗场上把他揍个狗啃泥不可。本来我以为他昨天爬得那么嗨,今天应该累得睡懒觉的,哪知一早就不在宿舍,守门人说他清晨5点半跑出校门,也不知干啥去了。不过讲真,小孩子嘛,是应该多出去玩玩,搞不懂他放假了也那么宅干吗,他的法师名又不像我这样难堪得出不了门。”
莎莎越听越诧异:“这个学生已经有了法师名?已经是正式的魔法师了?”
“是呀,足以气死那些五六十岁也摸不着魔法师门槛的家伙,不是吗。我听说他在夜芒台也小有名气的,11岁就接受洗礼成为正式魔法师的‘神奇小子’,莎莎**师您听说过他没?”
“噢,原来是他呀!”莎莎拍掌,“四年前给他举行洗礼的时候,夜虚静域里也传了一段时间‘神奇小子’的话题呢。他的法师名叫——阿克米对吧?”
“噗——”雪凝陡然噎住,喷了出来。
莎莎回头:“雪凝,怎么了,要紧吗?”
“不……咳咳……不要紧,不小心噎……噎住了。”
布丁老师露出关心的神色:“这么新鲜的空气也会将人噎住?啊,一定是气氛太窒息了!别担心,那堆白色石头的箭是射不出紫原的范围的,我们只要呆在‘白漠’这边,就不会有事。”
雪凝一边匆忙点头,一边抱起饮料罐子,喝了一大口“布利赫的火吻”,成功利用蒸汽遮盖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阿克米!
这个名字乍然冒出来,令她措手不及。
这么说,她来圣罗约报到的第一天,阿克米不在学校?
也好,现在是瞳柔节长假期间,要是整个校园里其他人都不在,空荡荡的就她和阿克米两个学生,雪凝光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最好是阿克米“离校出走”,假期结束前都别回来了!
“咝——呼!”右手食指尖猛地抽痛了一下。
“怎么了,雪凝?”莎莎问。
“没什么。”雪凝摇头,把右手埋进裙袍的口袋里。
食指指尖一跳一跳地灼痛,她的心也在随之而跳:手指上沾了血咒印记的地方在疼!这个血咒印记在寂夜领域博物馆的时候,表现诡异,然而并没给她造成过疼痛,现在怎么突然疼起来了?这是一个黑魔法的血咒印记啊,她已经把印记留在手上超过了大半天,会不会被里面的黑魔法感染了?雪凝思绪翻涌,额头沁出汗珠。
蓝发**师的话犹在耳畔:“记住,要是血咒印记出现危险或者不对劲的苗头,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清洗掉它。”昨天作出不洗净血咒印记的决定,真是脑子进水了。现在有莎莎和圣罗约学院的老师在旁,她根本无法清洗,否则怎么解释自己手上有黑魔法印记的事呢?
正在雪凝心神不宁之时,背后的右肩胛下陡然蹿上一阵猛烈、火烫的剧痛,简直像有什么伤口从那里炸裂一般。雪凝闷吭一声,蜷起身子。幸好她此时是盘腿坐在飞毯上,要是站立的姿势,恐怕早已痛得弯下了腰。
我是怎么了?雪凝惊疑。手指上的灼痛来自血咒印记,背后这么疼是什么原因?雪凝不记得后背受过伤、或者沾过什么东西啊。
啊,该不会是有白石雕像从后包抄,给她背上来了一箭?
雪凝忍着剧痛扭头后望,背后茫茫白漠,并没有石雕的影子。背上的剧痛令她摇摇晃晃,她很想侧躺躺倒,这时她发现莎莎、布丁老师和斯维因正将脖子转过同一个角度,猛瞧着前方,脸上的表情无比统一,都是混杂着困惑、警惕和惊奇。
雪凝于是也勉强再次朝前方定睛看去——
咦?白石军队的列阵好像变了?
它们手上的弓呢?
它们……集体放下了弓箭!
它们还集体下了马巨蜥怪兽!
雪凝张开嘴巴,忘了合拢。
——原本围成一个进攻的扇形的白石军队,骑士们人人从坐骑上跳了下来,以中间线为界无声地朝两旁退开。从空出来的中道上,无声无息地走来一人、一骑。
那是一位特别高大健壮的白石战士,比其他白石战士高一个头,两把白石巨剑交叉巍耸于他的背后,他牵着一匹背生双翼的白石天马,以坚定的步伐、王者的气度从其他战士让开的中道上走到军队的前方,没有瞳仁的白色眼珠透过遮面的重骑兵头盔,目不转睛地仰望白漠上方的飞毯。
飞毯上的四人面面相觑,屏住了呼吸。从布丁老师的面部表情可以瞧出,他也不晓得这是什么状况。
这位白石战士是这支军队的将领吗?他这是要下令不顾龙墓束缚、朝他们进攻吗?可是大家都收了弓箭、下了坐骑是怎么回事?
只见牵着天马的白石将领摘下遮面的重骑兵头盔,端捧于左手,右手平抚于胸口心脏上方。
莎莎倒吸一口气:“他在……敬礼?”
立于白石将领身后两侧的白石大军纷纷仰头,面朝飞毯的方向,猛地齐刷刷单膝跪地,万象石的膝盖撞击地面之响,将紫土荒原叩出地震般的隆隆雷鸣。
白石将领也单膝跪了下来,低下头颅,从背后解下两把巨剑,平托于右手,高举过头顶。
雪凝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