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没有说话,眼睛里却是有话在问他。
王师傅看明白了李平的意思,将右手五指张开,插进头发里捋了两下,笑了,左手把放在桌子上的打火机抓进手里,又开始把玩起打火机,用很不经意的口吻说,“我们队上的小会计,刚毕业两年。才多大呀,一天人小心思多,没事儿啊,总到我这儿捣蛋,挺烦人的,不过烦人是烦人,业务水平还是挺高的,所以我还没有把她给赶走,她若不是有这点儿好处,我早就给她调到别的部门去了,省的在这儿烦我惹人闲话。”
李平垂下眼帘,似自言自语道,”被人家喜欢,被人家追求,应该感觉不错吧!我见过这样的人,他们嘴上说不喜欢,但一旦这种氛围没有了,他们就会很失落的。”
”啥?“
李平说话的声音虽然小,王师傅也听得一清二楚,他瞪起眼睛斜看着李平和她辩论起来。
“我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别把我跟他们归为同类!我知道像这些找我套近乎的小姑娘跟我有代沟呢,我不了解她们是怎么想的?她们肯定也不了解我是怎么想的?现在她们觉得我好像挺高深的,愿意跟我接近,一旦真正了解了,她们就会觉得我乏味儿了,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愿意将来被他们嫌弃。“
李平想,他想的比我想的可要多得多了,还以为他是看不上她们,原来他肚子里这么多弯弯呀!便不服似的回看着他,“哟,那就是说你现在还是蛮有信心能够征服这帮少女呗!你咋想的那么远呀?将来的事儿将来再定,再说了,将来说不定还有什么变化呢,也未见得现在喜欢你的少女,将来不会比你老的慢,兴许她们比你想象中的更有深度,能够跟你产生更大的思想火花呢!不要这么早就给谁下定论,那样你会失去很多机会,很多好姻缘的。“
“哈哈哈哈哈”,王师傅仰头开心的大笑起来,“你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看来你对这些事情也有一定的看法和研究啊!行啊,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多跟你探讨探讨这个话题!我这人死脑筋,特守旧,但还有那么一丝小浪漫,若遇不到一下子击中我内心的,我就不会有激情产生。李部长,激情这个东西,相信你也有过,你应该知道它不会凭空产生的。我觉得它是一种化学元素,如果没有其他的化学元素跟它碰撞,它就不会产生变化,不会派生出那种所谓的爱情来的。试想,两个谈恋,那叫谈恋爱吗?简直就是在一起聊天,扎堆扯八卦,你说是不是?”
李平忍不住哭笑不得,“你这都什么谬论呀?激情在谈朋友中是不能少的,但激情有时候是可以培养的呀,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你以为都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呢?你都这么大年龄了,这你也信!”
李平虽然这样说他,但她心里还是赞同王师傅的某些说法的。她觉得他的那种说法跟自己的真正想法有很大部分不谋而合,而李平决不可能跟他去说明这一点,担心如果真跟他说了,好像自己有意要跟他套关系,那会让他产生别的想法,那不更乱套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便看了看时间,觉得闲谈的时间太多了,话题一转,问道,”时间不早了,你跟我讲讲,你们对我培训的具体要求,以及对我讲课的内容有什么要改动的?谈的越细越好。”
王师傅见李平拐了话题,知道她不愿意继续刚才的谈话,便也不强制,先是看看窗外,又看看手腕上的表,然后在椅子上端坐好,拿出谈公事的表情,跟李平开始讨论此次培训的问题。
两个人用比刚才谈话更激烈的辩论结束了讨论培训计划,结果似乎令两个人都很满意。
这时,已经快到了下班时间,走廊里也多了些匆匆的脚步声。还有一人没有敲他办公室的门,就推开房门探头看了一下,当他看到李平的时候,居然伸了一下舌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又缩了回去。
王师傅恰巧此抬头看见了那个人,刚要说话,人已经没有影子,门也被关上了,就有些不高兴,冲着门的方向瞪了一眼,没吱声。
王师傅的办公室由于光线不好,下午他们上班的时候,一进屋就已经点开了室内的灯,所以虽然天已经黑了,但他们并没有发现。
刚才门被打开的瞬间,李平瞧见走廊灯是全开的。走廊的灯光跟办公室的灯光颜色不一样,它是暖暖的浅黄色。
从王师傅扭头汄窗户向外望去,虽然有路灯的灯光,一眼可以看出晚上是阴天。因为刮起了风,树枝在灯光里不停的摇来摇去,还带着拖长的影子,犹如调皮的人在挥舞着一头长发向过往的行人招摇。风儿把沙尘打在玻璃上,发出好听的“沙沙“的响声。
山西这个季节少雨,李平这次来到这片出差,还没赶上过下雨。七八天下来,她的嘴唇已经开始爆皮了,脸上也有小皮屑,用手一揉搓,就会像头皮一样掉下来。
王师傅低下头摆弄一会儿打火机,他还想跟李平再聊一会儿天,但越是着急越想说话,越是找不到想说的合适的题目。
李平感觉到他有要说话的意思,便抬头看着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可等了一会儿,王师傅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她便不好意思直盯盯的看着他,于是装做漫无目的把眼光投向他右后侧的窗户上。
她喃喃自语式的说,“要下雨了,看来我的皮肤可以舒服舒服了。”
“哦,你不太适应我们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