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啊,我听闻此次不但退了那夏军,大将军云海还打了胜仗。鲁嵩山都遣人求和来了。这东方玄公子当真了得呢。”
燕星澜眉头微蹙,不由想起了那日东方玄殿上那句,不死何为。以及于归阳殿内,东方玄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寒芒。尤是不久之后,中书令宗政轩,上报之了燕星澜齐城之事。
东方玄一句量情征赋,少府李泰峰便无了顾忌,横征暴敛。发完降卒仍余十二万贯,后又有本欲回乡却终投东燕的降卒交回的五贯。城主府内,李泰峰竟私藏了二十余万贯钱。算下来即是二十万两白银、黄金二万两,赤金万两。
辅军将军廉义率大军入齐城,不咎暴动之罪,免齐郡三年赋税。再收齐郡一地民心。而李泰峰暴敛得来的那些钱财,则皆被运回了王都乐城。
燕星澜实想不通东方玄公子所求何事,正好瞥见了怀抱燕还天,sū_xiōng半露的范珺瑶。
范珺瑶自是极美的,清雅脱俗,盈盈弱弱。出身于东燕望族,范氏名门。举手投足之间,透出淡淡书香之气,一股不落流俗的风韵。
燕星澜心中一惊。
‘不会吧!常闻达官显贵间,多有食人乳养生者,且专寻那年轻貌美的妇人以身喂之。范珺瑶何止年轻貌美,更是一国太后,身份显贵。
范珺瑶见燕星澜神情恍惚,额间冒汗。
“澜儿?”
燕星澜抽出锦帕轻拭额间,幽幽道:
“何止了得,东方玄公子料事如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若叫你死,你便活不得。他若叫你活,死地可求活。”
随后,燕星澜将狄熊与李泰峰之事,详述与范珺瑶。
范珺瑶大惊之于不免奇道:
“能得如此高人相助,澜儿你又何故面露忧色呢?”
燕星澜理了理思绪,稽首行礼道:
“澜儿于大殿之上,王座之旁,为东方玄公子设塌。此事有辱王威,还请太后责罚。”
范珺瑶听之,掩口一笑。
“澜儿你真当范姨是那不顾大局,鼠目寸光的市井女子吗?莫说你与那东方玄公子王殿设塌,你纵是给他王殿筑台供起来,我上殿见了,只当拜天祭祖一样拜他便是。”
燕星澜虽难以启齿,但事关大燕社稷。还是稽首一拜到底,恭声道:
“仍有一事。如若东方玄公子对范姨有何所求,还请……还请范姨以王朝社稷为重,勿要推辞。”
范珺瑶心思细腻,听燕星澜如此一说,又岂会不知何意。即惊且疑道:
“不会吧,那东方玄公子不过一少年啊?”
燕星澜神色难明,幽幽叹道:
“范姨可曾记得那日的东方狐?”
范珺瑶又岂会忘了那朱袍霜发,日日在她心头、于她梦里的男子。是啊,他是东方玄公子的祖父,听闻已数百岁了啊。那东方玄公子可未必真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
范珺瑶面有难色。如今她已知晓东方玄于东燕意味着什么,于儿子燕还天意味着什么。为名节一死简单,可我儿和我儿的天下又当如何?亡夫的遗愿、澜儿的命运又当如何?只可惜东方玄不是……那人啊……
范珺瑶闭目稍顷,扶起燕星澜叹道:
“澜儿安心,我知该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