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影动不知处,雾隐玄波梦中游。
雾影玄波仙梦阵,这可是有龙王守阵的仙家大阵。纵是天下十甲来了,想来也讨不得好去!”
台下众人击掌而庆,又是连连叫好。
范宁和继而看向台下一位金玉满身,神色不快的贵公子言道:
“你问何人将神相推上天下暗花红榜?旁人我是不知,但必有那南州夏国的盲侯夏仲渊。
此人为南州兵家第一人,素有‘咫尺心魔’之称。如今为我东燕神相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心中岂能不恨?只是不敢来寻我东燕神相一决胜负。他啊,这是怕了!哈哈哈!”
台下众人哄笑一堂,连连称是。那神色不快的贵公子眉头舒展,也叫了声好。取出一只玉镯,与怀中的莺燕带了上去,显然心情大好。
范宁和于身后随从处取来茶水,饮罢几口。与台下一桌几位腰挂兵器,看似颇有些武艺的江湖中人拱了拱手。叹气言道:
“天下暗花红榜的幕后之人,非是旁人。正是那天下十甲之一,刀皇,逐日连城!
天下十甲,世间最强。十名炼气大宗师,各有所长,并无排名。
然,此人却敢放言。除去剑神、体圣二人,世间再无敌手。他,便是第三刀皇!
而逐日连城更是西域车师国的大皇子,本应即皇位。却禅让给了其弟,自封为逐日城主。说他坐拥一国之力也不为过。
西域车师国于濡国以西,黄沙万里之中。天下诸国,还能真为此出兵征讨他去不成?”
台下诸人闻此,多有拍案叹气者。
范宁和起身于众人拱手行礼,凛然言道:
“神相助我东燕退南夏,败西鲁,得兵马钱粮无数,不日更有一座粮城。今又施仁令,济世安民。重现大燕,王道乐土。
然,神相身居王都乐城,尚为刺客所扰。岂不令我等东燕儿郎汗颜?!”
台下群情激愤,人人皆有怒色。
范宁和继道:
“范家略有薄财,愿出钱十万贯以资乡勇。巡查城县,以防刺客杀手,乘虚而入。”
台下那位金玉满身的贵公子起身高喝道:
“范家高义,我天翼陈庆之今日放下话来。凡于东燕取下他国刺客人头者,皆可来我陈家玉庄,换金十两。”
那几位腰挂武器,颇有武艺的江湖人士皆起身拱手。领头一人沉声道:
“我等兄弟便不报名号了,只留一言。旦教我等兄弟撞见,绝放不过那些刺客就是。”
方才那位身形丰肥的华服男子,眯眼笑道:
“东燕各城皆有我华家客栈,若遇他国不轨之人,先麻翻绑了便是。”
众人心中皆道,这胖子好生阴险。
东方玄一入醉仙楼,便知楼中已有不少炼气之人。领他从一旁上楼的小厮便是其中之一。这醉仙楼的幕后之人也就不言而明了。
若非如此,紫青双奴又如何能让东方玄一人入内。
醉仙楼扶梯两侧,均有木栏雕花屏风。以致内外之人皆不能瞧得仔细。也是免去相熟之人,于此地巧遇的窘事。
范宁和与众人也能依稀望见梯廊上有一青袍男子向上行去。心中还笑此人怎的这般猴急,竟要白日宣淫。
范宁和也不去管此人,转而豪气干云的扬言,能与东燕众豪杰齐聚一堂,实乃生平幸事。今日戏台下这数十桌的花酒钱,全记在他范大少的帐上。
无人去细想东燕众豪杰为何齐聚在青楼?只是连番叫好。
东燕右文相范逸云的长孙请喝花酒。出去与谁吹嘘一番,那都是极长脸面之事。即便是范大少的风评欠佳。
东方玄一路上楼,听得范宁和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不禁微微一笑,心道这乐城第一风言纨绔当真有趣。
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
前番以坊街童谣,助燕星澜退去夏王婚约一事,便是借了范逸云之手。
范家除有名为‘信马’的探子游走五州,更有名为‘言蛇’的细作潜伏各国。
智者一言能救世,流言蜚语可亡国。
言辞之威,尤胜刀剑。
东燕并非暗弱,只是此前无人,擎刀执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