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议论让阿九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如果秦郡守英明,那么他怎么会让施长史贪污数年,而且这一次若不是施长史做得太过,引得阿昭亲自上门去寻秦郡守,想来,施长史欺上瞒下的手段还能再来三年五载的。
而且这样说起来,抓出这只蛀虫不该多谢阿昭吗?为什么这些人转头去感念秦郡守了?
阿九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她只有一种莫名的直觉,那直觉告诉她,这其中有鬼。
但琢磨不明白的阿九,只好徒步回到了营地,军营中,大部分的士兵脸上都充满了笑意,他们因为兵役而被征来,本想着有命回家就已经是再好不过,谁能想到朝廷还给他们发了这么一大笔的银钱?
有了这笔银钱,家中的生活就可以改善,不必忍饥挨饿,不必在数九寒冬却还在心疼碳钱,也不必瑟瑟发抖地缩在四面透风的房屋里。
如此想着,士兵们更恨施长史,也对唐昭更为爱戴。
“多亏了大将军,不然我们得不明不白地死在战场上。”在营地走行走的人们互相说着。
“我看那秦郡守原本与施长史就是同流合污的,施长史贪墨的东西不知有多少流到了郡守府里。”更多的人并不认为大公无私地献祭下属秦淮是好人。
所以,城中感谢秦郡守,军中厌恶秦郡守,这样冲突的观念在相近的空间内并存,真的可以和平相处吗?
阿九想着,脚步往训练场走去。
她真切地体验到了武力带来的好处,她可以轻易地调节其他的争吵,也可以将所有认为她只不过是阿昭妻子的人打服。
她应该再早一点的,早到她离开村子之前,她就应该磨着阿爹,让他教自己防身的本事,而不是向幼年时那样,不愿意学习容易受伤的武艺,选择了稍微轻松些的医术。
阿九想着,脚步已经踏入社会了训练场,军中的训练场是供数万人一同训练的,所以十分的宽敞,而此时正是午休的时候,故而偌大的训练场只有几个人稀稀疏疏地分布着,显得格外空旷。
阿九来到训练场中的武器架旁,那里陈列着十八般兵器,不过大部分的士兵们用的都是刀剑、长枪一类常规的武器,所以诸如流星锤一类的武器上已经落满了灰尘,显然是很少有人拿起它们。
咦?
阿九正顺着武器架走着,就看见武器架上的长弓弓选紧绷,形如满月,而有箭矢被固定在弦上,将一把长弓变成了只有一发的弩。
是谁将弓箭放在训练场的?阿九心想着,因为相较于刀枪剑戟这些兵器,弓弩一类的杀伤力更大,且容易擦枪走火,所以训练场中正常不该有弓箭的。
而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被做成那种样子的弓箭还不止一把,那些满弦的弓被藏在刀枪剑戟地柄与刃后面,若只是随意地看上一眼,大概会将那阴森森的银光,当成刃的反光。
这人居心不良,阿九在心里为那个人下了决断,而她自己则一路小跑着,将此事告知唐昭。
但这训练场很大,方才她一边想着东西一边看着武器架已然走过了半个训练场,离与她来时方向相反的门更近些。
于是阿九便一直朝前走,而陈列着盔甲的盔甲架就映入眼帘。
阿九被唐昭科普过,盔甲分为许多种,有重甲,轻甲,皮甲等等,她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本没想多用心在看的。
可是,盔甲架前,有人在鬼鬼祟祟地动作着,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着那个偷偷摸摸的人。
“你在做什么?”
突然在身后响起的声音,让江东流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手上的钢针也应声掉在了地上,同样掉在地上的还有一副盔甲,在盔甲的胸前刻着了林星两个字。
“你在将钢针放入林星的盔甲里。”阿九肯定地说道,不然这人这么鬼鬼祟祟的干嘛?还不是心里不怀好意,所以才会心惊胆战。
“那边的弓箭也是你放的,你想杀林星。”阿九再次肯定地说道。
江东流的冷汗都要毛出来了,他的眼珠嘀哩咕噜地转着,希望能想出什么理由将阿九糊弄过去,不让将军夫人去吹大将军的枕头风。
“您在说什么?”江东流讪讪地笑着,“我只是在修补盔甲。”
“你修补林星的?为什么不修你自己的?”
“因为我的盔甲没坏,”江东流说着一戳极破的谎言,“您别看我曾经与林星起过争执,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吵架那种事情,对我们这群糙老爷们来说太正常了,您不必多心。”
阿九眼神飘忽地点了点头,说道:“哦,这样吗?那麻烦你先将那些弓箭拆掉吧,我看着你,不然万一你露下了哪个就太危险了。”
江东流强撑出了笑脸连连称是,就在阿九的监督下将自己辛苦安装好的机关拆了下来,甚至害真的将林星的盔甲修补好了。
等他将这些事情做完,午休已经结束了,其他人都精神饱满地来到了训练场上,而他不止白忙活了一中午,甚至连口饭都没吃上。
“辛苦你啦。”阿九甜甜地笑着。
而江东流已经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了,等到阿九转身离开时,他狠狠地呸了一口,骂道:“臭婊子,神气什么!”
阿九没有听到江东流的咒骂,她信步前往了中军帐内,将江东流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躺着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却无法解释来源,唯有将所有可以的事情都告知唐昭,才